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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还僵持着,孟新辞突然吼了起来,或许,更多这句话其实是骂给徐春晔听的。

孟新辞面朝徐春晔,那种冷漠都讥笑的表情全被徐春晔看在眼里,他本来这辈子就是一副冷冰冰的死人样,生气的时候这头气势连徐春晔都愣怔了一下。

趁着徐春晔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孟新辞一把拉住他,随即对程航一说:“你也他妈的给我安生点,自己冷静冷静,快三十的人了,还能在公共场合闹起来,这些年的素养都进狗肚子里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不像刚才那么凶,程航一不是,更没那个精气神和孟新辞闹,他垂着眼眸转身有气无力地骂了句:“滚吧,我自己呆会。”说完再不管身后的徐春晔,径直地走向手术室,然后靠着墙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雕塑一样不再有别的动作。

孟新辞强硬地拉着徐春晔往外走,却被徐春晔挣扎开,冷着脸整了整自己的衣衫,“我没有说过我要走吧,孟新辞你今天胆子也太大了!竟然和外人合起伙来气我!你还敢打给狗仔,谁给你的胆子啊孟新辞!”

孟新辞被这句话气得反倒想笑,这个时候反而没什么骂不骂的,只冷冷地如实陈述:“老师,我只是我,除了万均修,任何人对我来说都是外人,包括您。这件事严格算起来是你的家事,我才是那个外人,是你先打电话让我回来把我扯进来的。现在你当然可以呆在这里,但是我觉得徐哥醒过来应该也不想见你吧?那你呆在这里的意义是接着被程航一按在墙上动弹不能吗?”

徐春晔一下子呆呆站在原地,今晚好像每个人都不一样了,每个人都在超出他预想,每个人都在或明或暗地忤逆和反抗他。

关键是,徐春晔觉得自己还没有任何可以反驳回去的话,特别是程航一的那几句问句,每一句都扎心,一直到现在他都还没缓过来。

以至于现在孟新辞问他呆在这里的理由是什么,他都会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没有理由和立场留在这里。

明明他才是徐开慈的父亲,明明那张告家属单上应该是他签字的。

孟新辞刚从片场赶来,鼻梁上还挎着副细框眼镜,他伸手扶了一下眼镜,如蝶翼般的睫毛闪了几下,他还是那副漫不经心又充满讥笑的样子,又一把扶住面色青白的徐春晔,“走吧,我先送您回去。”

两个人走到拐角处都不约而同地往手术室的方向又看了一眼,手术中的灯还亮着,程航一背靠在墙上,身影藏于一盆绿植后面。

明明只不过数十米的距离,徐春晔突然觉得隔得好远。

隔着跨不过去的沟壑,隔着未知的生死。

等出了医院,孟新辞的脚步反倒慢了下来,带走不走的样子,镜框后的眼睛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终于在花坛下孟新辞找到一条长椅,也没管脏不脏他一屁股坐在长椅上,长长地叹了口鼻息。俊美无俦的一张脸冷冷地看着徐春晔,镜片背后有徐春晔从未见识过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