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唱得挺好,长得也挺好。就是有点黑,军训晒的吧,养养估计能白回来。
当时的徐开慈是这么想的。
在起哄中,那个小孩又唱了一首歌。还挺爱现的,被人夸几句就收不住了。
那天晚上晚霞散尽,天空只剩一点点温柔的淡紫色,徐开慈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小孩唱了什么。
他站在那片温柔的淡紫色下,眼里是路两边的路灯投在他眼底的光,然后转成他眼中的星星。
程航一站在人群里,尽情享受着同学的吹捧。
他的目光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还未来得及去看看人群之外。
程航一一直以为自己和徐开慈第一次见面,是在十月底祁桐的生日派对上。
他大概永远不知道,早在进校的第十二天,徐开慈就在远处记住了他,记住他在浅灰色的天空下唱歌。
十八岁的徐开慈苦恼要怎么才能把录取通知书拿给徐春晔看,还不被徐春晔把录取通知书撕了。
二十岁的徐开慈在犹豫要怎么才能告诉自己漂亮的小男友他腻了,想分手。他找到了新的目标,尽管这个新目标徐开慈连他的名字专业都没听清,只记得这小孩唱歌很好听。
二十岁刚过没几个月,他又见到了那个小孩,那天晚上小孩傻里傻气的,被灌了好多酒,整个脸红得像个苹果一样。
那会的徐开慈以为他会像自己所有的前任一样,只不过是他徐开慈一时兴起的目标。又或者连目标都不算,毕竟这小孩脾气不好,总是吵吵闹闹毛毛躁躁,偶尔两个人碰面了还要斗上几句嘴。
谁又能想到,自己会在二十二岁的时候,要动恻隐之心去安慰这只伤心的小狗崽,要在自己酒意昏沉的时候主动抬起小狗崽的下巴吻他。
真真假假,输输赢赢,徐开慈向来自以为自己分得清自己的心,他要的不过是臣服而已。
而现在二十七岁的徐开慈回头看去,站在日落下唱歌的少年已经变成了站在荧光棒前唱歌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