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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肺炎的原因,徐开慈腰腹无力,没有办法自己把堆积在肺里的痰液咳出来。最开始还能趴在程航一身上,通过叩击他的背部能帮他排出来。

后面病得越来越厉害,连叩击背部都无法让他咳出来,护士只能每天定时过来用管子帮他把痰液抽出来。

这个过程很痛苦,每次结束以后虽然呼吸顺畅了很多,但都要干呕好久,连带着东西都吃不进去。

每天就吃这么一丁点东西,最后还都被他吐了出去。

要不是靠着针水里那一点营养液,程航一都快觉得他要熬不过去了。

这还没多久,徐开慈就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下去。

本来就因为肌肉萎缩而细瘦的四肢,现在连软肉都不剩多少,唯独关节处倒是越发明显突兀。

就连平日不管谁见了都要多看上两眼的那张脸,现在也失了光彩。鼻腔附近发红,是氧气管磨破的,不管涂多厚的润肤霜也不管用。看起来除了病气横生,程航一想不到别的词来形容。

这算是徐开慈最特殊的一次住院了吧,没有家人絮叨,没有护工照顾,甚至因为没有告诉盛观南和宁望,所以连探病的人都没有。

从白天到黑夜都只有程航一一个人陪着,交费拿药,穿衣吃饭,如厕清洗,都只有程航一一个人。

按照往常的话徐开慈是肯定会和家里说的,就算不和家里说,也肯定会通知宁望和盛观南他们两个。

总是需要个朋友来说说话解解闷,一直躺着看着天花板,那得憋死。

不过也不能拿往常来比,往常程航一也不可能这么寸步不离地守着徐开慈。

这段时间难受煎熬的,也不单单徐开慈一个人,还有守在他跟前的程航一。

公立医院医疗水平好,相对的在设施上就没那么好的条件,就算是单人病房,也比私立医院小很多。程航一只能将就在旁边的小沙发睡个囫囵觉,反正他就不可能可以舒坦地睡一夜到天亮。

夜里需要爬起来帮徐开慈翻身,替他更换新的尿不湿,偶尔他痉挛就更不能睡了,得强打着精神帮徐开慈按摩。一直到徐开慈不会因为难受而闷哼,程航一才会停手。

程航一觉得徐开慈要是再不好,自己都快要死了,徐开慈肉眼可见地消瘦,他也没好到哪里去。起初的几天,他甚至都不敢去沙发上打盹。就非得坐在床边,然后拉着徐开慈的左手,只要徐开慈一动,他立马就能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