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嬷嬷急得牙疼,捂着肿得老高的半边脸道:“哪有这样的规矩,你该住到外院去的,没的让旁人看了笑话!”
朱闵青淡然道:“谁敢笑?前有宁德郡王,后有萧家、袁家,但凡长脑子的都不敢笑。”
这些日子小主子和秦桑关系愈加紧密,隐隐有超过自己之势,林嬷嬷心下是又恼又恨又妒,但不敢再像从前那般硬劝。
遂放缓语气说:“就算没人笑话,小主子也该为小姐的名声着想,往后说亲,男方一听你俩住一块,心里能不别扭?”
朱闵青倒笑了,“母孝三年,谁会这个时候给她提亲?男方?我看有哪个男方敢……”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但林嬷嬷已是听得心惊肉跳,一时拿秦桑无法,也只得从长计议。
大暑已过,天气愈发闷热,尤其是阴天,闷沉沉的云层压得低低的,几乎要碰到屋顶。
一丝风也没有,柳枝儿直垂地面,空气仿佛能拧出水来,连知了也有气无力地喊:“死啦——死啦——”
秦桑怕热,屋里摆了冰盆,和屋外相比,凉爽得简直是两个世界。
后塘的荷花开了,她准备下帖子请人来玩。
别人尚好,苏暮雨她不知道该不该请,袁家闹事,虽没有确凿证据,但其中有苏家的影子。
还有杨玉娘和邱青,这两人一见面就抬杠,赏荷免不了泛舟湖上,可别出岔子。
还是崔娆好,乖乖巧巧的好可爱,从来不惹事。
可她似乎有点在意朱闵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最好挑个好时机问一问。
秦桑正胡思乱想着,月桂隔着珠帘道:“小姐,崔小姐来了。”
崔娆一反常态,不等丫鬟挑帘,就急急忙忙冲进来,小脸通红,眼睛也红红的,见她便道:“玉娘的父亲去了,她母亲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