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芩、韩若壁听罢不由心道,这个重新开张的‘古脂斋’还真是有点儿让人捉摸不透呢。
这时,有客人上门了,店小二还在意犹未尽地说道着,掌柜的立刻从柜台后跑出来,连骂带撵地把他赶去招呼客人了。
稍顷,韩若壁眼珠乱转了几转,悄声对黄芩道:“你说咱们在扬州碰上的那个大财主赵老爷,会不会拿自己辛辛苦苦收来的真宝贝,换了‘古脂斋’用新收去的象牙仿制出的假古董?”
黄芩没好气的回道:“你还有闲心管别人的事?早知道这里找不到海船,我们就该从九江走官道去广东,现在再从陆路过去,可要远上不少了。”
韩若壁干咳了两声,苦笑道:“这谁想得到啊?你不是也没想到嘛。其实,我的本意是想和你一道儿领略一下海上的风光,谁知道会这样呢?算了,反正我们也不怕狼虫虎豹和剪径的强人,而且都带了睡具,不必担心赶过了宿头,就全力加紧赶路,走到哪儿歇到哪儿吧。如此,准误不了事的。”
结账离开酒馆时,韩若壁特意赏了店小二一两银子。
此后,二人饥食渴饮,晓行夜宿,从陆路往福建走,打算越过福建到广东境内的归善县去。
去归善县是韩若壁的意思,因为那里有一个很小的‘北斗会’的联络点。早先,韩若壁已将这个联络点的位置和联络方式告诉了王守仁,一方面是方便王守仁与自己联络,另一方面也是一种测试,如果之后那个联络点很快被官府端掉,王守仁便不再可信了。而‘北斗会’在广东一带本来就没有什么势力,所以这个联络点一直是可有可无,即使被端掉也不至于对‘北斗会’产生很大影响。
岭南的夏日不但炎热,而且又湿又闷,在这样的天气里赶路着实是一种折磨。
这日,二人已到了福建的汀州府地面。晌午刚过,天闷得厉害,韩、黄二人赶了半日路程,全身都黏黏搭搭的,眼见身前大山抱小山,深谷套浅谷,重重叠叠一片,也不知还要走多久才能找得到将息打尖的地方,二人愈发感到疲惫不堪。
就在此时,只听身后马蹄声声,来了一行人。
黄、韩二人都只长了两条腿,自然跑不过四条腿的骏马,是以,不一会儿功夫就被后面的那行人赶上并超过了。
来的是三个人,三匹马。
三匹马,一白二黑。中间的白马全身雪白一片,鬃毛亮如银丝,显是大宛的良驹。
马上三人,都是四十上下的年纪,虽然衣着各异,但俱是肩宽背阔、身强体壮,且腰间不是悬着刀,就是挂了剑。
越过黄、韩二人身边时,三人在马背上不约而同地侧过头,将目光扫向黄、韩二人,看上去十分警觉。只瞧他们目光炯炯,眼中精芒难敛,就知定是内外兼修的好手。那骑在白马上的为首之人先是拿眼光扫过韩、黄二人,又把目光落在了韩若壁腰间的佩剑上。之后,他狠狠地盯着韩若壁的佩剑瞧了好几眼,向左右的二人使了一个眼色,三人便齐抖缰绳,催马快速超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