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信法师眼光一亮,道:“不错。能知道点茶法,想来你也是此道中博采深诣之人。”
韩若壁摇头叹道:“在茶方面我还只是个半吊子。此种点茶法乃是家里的长者偶尔提及的。对了,他和大师一样嗜好饮茶,但似乎更偏爱时下兴盛的烹煮法。”
仔细瞧向盏中的浮末,韩若壁又道:“如我记得没错,鱼钩茶应该产自贵州吧?”
承信法师道:“的确。”
又喝了一大口茶,韩若壁面露羡慕之色,道:“能喝到几千里外出产的名茶,大师真是好福气。”
承信法师笑了声,道:“其实,这鱼钩茶我存了快十年了,一直舍不得喝,昨日刚取出来喝的。”
韩若壁讶笑道:“这么巧?哈,原来不是大师好福气 ,而是我好运气。”转而他又道:“会把一直舍不得喝的茶拿出来喝,莫非大师近日有甚喜事?”
放下茶盏,承信法师的面上泛起一抹笑意,道:“不是喜事,是幸事。这鱼钩茶是多年前我的一位身在贵州的朋友托人送来的。我和他交谊颇深,但他总是事务繁忙,难以得见。不过,昨日,这位朋友居然前来探访我了,为此,我特意取出他送我的鱼钩茶与他共饮相庆。”
轻轻吹了声口哨,韩若壁道:“原来我是沾了大师的那位朋友的光了。”
说着,他想起了入寺前碰见的那一主二仆,又联想到小沙弥的话,便猜测那位主人八成就是承信大师口中的朋友了,否则,身为别房上座的承信大师如何肯轻易替一般信徒秉烛讲经,并为此误了第二日的早课呢?
承信法师又端起茶盏,一边品茶,一边舒眉展眼道:“施主能品尝此茶是天缘,是注定,何来‘沾光’一说?既来之,则安之,施主还是慢慢地、好好地品一品吧。”
可惜韩若壁虽然好茶,但此刻的心思并不完全在茶上,是以放下茶盏,置于案头,旧话重提道:“大师,关于超度亡魂一事......”
“施主好急的性子。”承信法师又喝了一口茶,道:“放心,月华珠内的阴寒之气我已经瞧清楚了,可以做法事净化、超度里面的二十七条亡魂。”
韩若壁欣然而笑道:“那便有劳大师了。”
“不忙。”承信法师放下茶盏,似是思索了一会儿,道:“我还有个条件。”
“条件?”韩若壁微感不快,道:“先前怎没听大师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