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们应该以竖旗子的方式向追踪、打埋伏的同伙通报肖八阵等人的动向,可出发前又担心插在山顶上的旗子瞧得不够清楚,于是改变了计划,换以风筝代替,约定一旦发现目标,就把风筝线割断。如此一来,只要青风筝一飞走,就表示肖八阵等人出现在‘棋盘峰’附近了。
说起来,在顶上瞭望放哨是不需和人动手打杀的,所以被丁可正挑选出的那五人都是目力过人,行动机敏之人,而他们的武功就很稀松平常了。武功不高,体力就没法太好,可‘棋盘峰’顶上只有蔫巴巴的几棵树,简直无遮无挡,几人被大太阳曝晒了数个时辰,难免有些两眼发黑,体力不支,于是个个叫苦连天。
从‘老虎山’那边,只有三个方向可以来人,所以包括丁可正在内,六人两人一组,各自看守着一路方位。
丁可正和一个小个子看守的正是黄芩和肖八阵来的这个方向。这个方向上是从‘老虎山’绕过‘虎耳峰’过来的地方,所以格外重要,丁可正自然要亲自负责盯着。他身边的人姓窦,单名一个显字,绰号‘脚底生烟’,也是江湖上出了名的机灵鬼,轻功尤其出色。
此刻,窦显趴在用碎石搭好的瞭望口上,一边瞧看,一边发牢骚道:“头儿,这么搞可不成呀。太阳太烈了,我看再有个把时辰咱们的水就要喝完了,如此耗下去,非得被烤成人干不可。”
丁可正咕哝了一声,道:“少啰嗦,这一回夏总管的火可是大了去了,谁要是出什么岔子,撞在他的刃口上,保管吃不了兜着走。再者说,咱们武艺稀松,打斗拼命全用不上,就在这里放个哨,晒晒太阳,虽然有点难熬,可至少不会把命赔进去,不是吗?”
窦显歪了歪嘴,道:“要我说,夏总管也太沉不住气了。那小子顺走的金珠总共也就值个几千两吧,撑死万把两吧?多干几票买卖不就回来了嘛,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大动干戈的吗?再说了,那小子不是‘金碧山庄’的吗,大不了追到‘金碧山庄’去,还怕银子长翅膀飞了不成?”
丁可正道:“我寻思,夏总管是咽不下这口气。你想,这些年,都是咱们骑在别人头上拉屎,可曾有过被人打上门的事?可这一回,先是个会玩火的老头儿几乎把咱们这边的人手全给端掉了,夏总管千里迢迢的从南昌赶过来处理这事儿,出去了十几天找那老头儿,却连个人影子也没找见,再回头一看,老家居然让人给捣了。夏总管何等人物,能咽得下这口气吗?另外,他才来我们这儿,也是想趁此机会立个威嘛。”
窦显‘哼’了声,阴阳怪气道:“他老人家咽不下这口气,却苦了咱们喽。”
丁可正不悦道:“这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要是到夏总管面前说上半句,保管脑袋搬家。你原是这边的,以前没跟过他,不知道他的手段。”
说到这里,他似是想起了某些可怖的事情,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同时,他眼光一紧,‘咦’了一声,道:“那是什么?”
窦显奋起目力朝丁可正指的方向看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他埋怨道:“啥玩意儿?什么也没有呀?你看见什么了?”
丁可正迟疑道:“我,我刚才好像看见......树枝什么的......在向我们这边移动?”
窦显扑哧一声,笑道:“难道树枝长了脚,会自己走路不成?我看你是被太阳晒晕了吧!”
丁可正面上一红,又往下仔细看了看,并没看出任何异样来,只得讪讪笑道:“可能是盯得久了,看花了眼,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