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八阵不禁有些心灰意冷,道:“可仅凭你我二人之力,不等于飞蛾扑火吗?怕只怕少庄主没救出来,又把你我二人给搭上了。“
黄芩嘴角微扬,淡淡一笑,道:“若是不试一试,如何知道?”
他的表情十分冷静,并不像疯狂自大之人。
肖八阵心道:瞧他的样子并非孤注一掷,不管不顾,能这么说,应该还是有点儿底的。然后,他又想起那夜在船上解救苗女时,黄芩所展现出的盖世奇功,不由心头松动,向黄芩试探问道:“你觉得,真的可以一试?”
黄芩冷声道:“其实,不管有没有肖爷相助,我都打算一试。当然,有了肖爷相助更好。肖爷若信我,就留下来和我一起,若不信,尽管回去搬救兵,我决计不拦。”
他的话虽然冷冰冰的,却实实在在,没有半点浮夸,似乎有一种一不做,二不休的坚定不移的气魄,足以激起别人的心性。
肖八阵只觉热血沸腾,豪情翻涌,挺起胸膛,把心一横,道:“好!你一个局外人都愿意为少庄主舍身试险,我岂能甘于人后?你说吧,要我怎么做?我全听你的!”
显然,有件事他说错了,黄芩之所以这么做,可不是为了‘金碧山庄’的少庄主。
黄芩点头微笑道:“如此,我们便好生计划一番吧。”
对于肖八阵的话,他并不否认。因为,到了这一刻,于他而言,为谁舍命试险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怎样才能险中求胜,达成目的。
其后,二人在林中找了块已经干裂的空地,头对头蹲□。黄芩将一根随手捡来的、毛笔粗细长短的小树枝撅成两截,递了一截给肖八阵,让他在地上画出那座大宅的位置,以及周边的地形等。肖八阵接过,一面用树枝在光秃秃的地上画了些表示位置、地形的标记和线条,一面向黄芩仔细说明。黄芩边聆听,边以手中的半截树枝在那些标记、线条上指点,时不时如此这般地说道上一番。
当他二人计划完毕,双双施展起轻功,往肖八阵来的方向而去时,已是晌午时分了。
‘田坝镇’的后山上有座大宅。大宅的后院里有间柴房。柴房唯一的一扇窗被钉上去的木板封死了,所以门关着的时候,里面黑咕隆冬的不见一丝光亮。
这时,一个面目凶狞、打手模样的汉子满是嫌厌丧气之色地走进后院。他的左手提着个破篮子,上面盖了块脏兮兮的,好像抹布一样的布片,右手的食指上勾着一把生了锈的钥匙。
几步走到柴房门口,那汉子抬脚轻踹开门,同时用衣袖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随着一股恶臭从黑暗里扑面而来,阳光也从外面照射了进去,顷刻间,将室内的一切呈现在光天华日之下。里面,飘浮于空气中的、无数细小的灰尘失去了黑暗的掩护,再也无处遁形,密密麻麻地暴露了行踪。柴房内并没有柴禾,只有一个五尺长、五尺宽的大铁笼。这铁笼锈迹斑斑,如果仔细瞧的话,还可以发现栅栏上粘连着一团团或黄或灰的毛,看起来倒象是个巨大的狗笼子。铁笼的门上挂着一只硕大的铁锁。笼子的一角蜷缩着一个人。那人衣衫褴褛,将头脸深深地埋进屈至胸前的双膝内,瞧不见面目。笼子里,离那人最远的另一处角落放着个便桶,那股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正是来自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