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芩见他动作僵硬着从马上向自己靠拢过来,起初以为是他困顿之下坐骑不稳,本想伸手帮扶一把,却又见他脸上浮满邪笑,眼里溢尽春情,如痴如醉,好像正在做着床帷里的春梦一般,立刻深为不耻起来,心道:这不要面皮的又在乱发荒唐梦了。
他收回手,敛了笑容,冷声喝斥道:“韩若壁!你是想让我把你当成个笑话看吗?”
被人打断了胡思乱想,韩若壁忙收摄心神,澄心定虑,坐正上身。他一边不舍地从黄芩面上移开目光,一边口中悻悻道:“梦见什么又不由我作主。”
黄芩无言,面色冷硬,堪比冰雪。
韩若壁青黑着眼圈,无奈地又打了个哈欠,啰里啰嗦道:“话说回来,大白天能发春梦,可想而知这些日子以来,我是多么欲求不满了。黄捕头,大家同为男人,似此种看得见吃不着的苦楚,你不该不理解吧?就算不理解,瞧在我日日忍耐的份上,也不该不假以辞色、温言安抚吧?就算不假以辞色、温言安抚,也不该把我当成个笑话看吧?就算非把我当成个笑话看,也不该......”
明明是他丑态毕露,可居然有脸说出这一大堆歪理来,黄芩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言语驳斥回去,只好拿眼光恶狠狠地瞪视着他。
韩若壁不觉理亏,分毫不让,大大咧咧地直对上他的眼光。
黄芩的眼光凶狠、愤懑、慑人心神。
韩若壁的眼光宽容、狡黠、暖暖溶溶。
二人就这样对视着。
此刻,若说黄芩的眼光象利剑,那韩若壁的眼光必是这把利剑的剑鞘。
所以,就算眼光能杀人,即使黄芩的眼光杀光了全天下的人,也杀不死韩若壁。
韩若壁这种人,看似自由散漫,随波逐流,任情任性,可一旦认准了什么,却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油盐不进,纵你怒火冲天,把云彩烧个窟窿,也别指望他能受到半点影响。
这种人,黄芩还是第一次遇见。
看他瞪得实在辛苦,韩若壁无奈地叹息了一声,道:“你恼我了?”
黄芩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