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不容易站起,身形如玉山之将崩,脸色似夕阳之欲落,步履摇晃地向那张水床走去。
才到近前,黄芩就觉一阵酒劲上头,脑袋发昏,身体一软,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床上,引起水波一阵激烈荡漾。
见他倒了,韩若壁缓缓来到烛台前,伸手拈灭了大部分烛芯,只留下三枝残烛,堪堪照着一室。
费了好大的气力,黄芩才在水床上翻过身来,仰面朝天,有些迷糊地瞧着坐在床边的韩若壁,道:“不是‘醉死牛’吗,怎没见醉死你这头‘大牯牛’?”
韩若壁的脸被烛火的光晕包围住,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光彩。
他笑得很特别,慢条斯理道:“这酒我第一次喝时,也和你现在一样,醉得一塌糊涂。不过,人的适应能力毕竟比牛强出太多,象‘醉死牛’这样的烈酒,也经不住人常常喝。喝的次数多了,就没那么容易醉了。”
黄芩眼花耳热,全身无力,勉强抬手软软指点韩若壁,呵呵笑道:“能常常喝到这样的好酒,你真有福气。”
韩若壁道:“这酒是老五特意为我私酿的,他知我生性好酒,却难买一醉,实是遗憾,才花了不少功夫,寻来方子制出了‘醉死牛’。”
黄芩道:“那老五对你......不错。”
韩若壁悠悠道:“我对你也不错,只为了令你一醉,特意命人千里迢迢送来此酒。”转而,他轻叹一声道:“一整袋‘醉死牛’都没能堵住你的嘴,可见我还是低估你了。”
‘醉死牛’只醉死了黄芩的身体,却没能完全麻痹他的思维。
黄芩听得迷惑,正待发问,韩若壁已坐到了床边,俯身靠近他,右手暧昧地从他的肩膀向下滑,直至腰间,以食指和中指沿着那条韧性十足的腰线,快活放肆地游走不停。
黄芩忍俊不住,喉间憋着的一串低笑终于溢出唇外。
韩若壁惊喜道:“我当你天不怕,地不怕,却原来怕痒?!”手上加了些力气,开始刻意地咯吱起来。
黄芩四肢瘫软,头脑发晕,脸上由红泛白,只得强笑道:“你......莫要胡闹。”
韩若壁脸色转为阴沉,道:“谁说我要胡闹?我是要杀人。”
骤然,那只原本正在咯吱人的手,‘唰’地拔出了黄芩腰间的那把简陋、粗糙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