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手中铁链已经准确无比的套住了祝玉树的金枪枪头。
黄芩又猛喝一声“撤手!”,手腕疾翻,把祝玉树的金枪往怀内拉扯。
祝玉树心头一阵狂喜,虽然知道枪上聚集的力道早被黄芩泻掉,还是猛吸了一口真气,灌注枪尖之上,借势把枪向前刺出。
他心下更打着一个歹毒念头,那就是,金枪的枪头是可以弹射飞出伤人的,借着黄芩这一拉扯的力道,再加上自己突刺送出的内力,如果飞弹出枪尖,定可一举击毙面前这个看似普通,其实却是异常难缠的敌手。
可惜黄芩并没给他飞弹出枪尖的机会。他见祝玉树不惜失去重心,全力猛刺,灵机一变,立刻松开了铁链,团身往前一滚,顺着下三路贴向祝玉树下盘。
祝玉树大骇,原本他一直凭借金枪的长度,才逼得黄芩无法近身,现在激战半晌至此,早把这事忘到脑后,哪想到黄芩竟然借这样一个机会,贴身上来了。毋庸置疑,只要一旦靠近,他的长枪就再无用武之地了。
更要命的是,这一记全力突刺,飞弹出枪尖的杀招已然启动。那杀招他本有十足把握击杀对手,是以完全没给自己留下后招,招式已经用老,再想后退躲闪,却是有心无力了。
说时迟,那时快,黄芩一个前滚,已经来到祝玉树面前,侧身半蹲,一记肩撞,正撞在祝玉树的小腹上。
小腹是人身体上最柔软之处,就算功力运足,也无法和肩头等处相抗。
只听得祝玉树闷哼一声,痛苦不迭地弯下腰,疼得连声音都走了样,手中金枪再握持不住,脱手飞出老远。黄芩立时一旋身,绕至祝玉树身后,又是一记肘锤,自上而下,重重磕在祝玉树后肋骨下缘。祝玉树吃痛之下,捂着小腹的手不禁松开,头却忍不住向后仰起,满脸痛苦之色,姿势实是可笑之极。若不是他内力深厚,挨了这一下非得当场吐血不可。
黄芩见他居然还能抗得住,暗里道了一声“好”,右手化掌,以掌根一掌狠狠劈在祝玉树的耳门上。这一记,就好似是鲁智深拳打镇关西,祝玉树只觉两耳中做起了水陆道场,磬儿、钹儿一起响,再也支撑不住,推金山,倒玉柱,扑倒在尘埃中。
黄芩见祝玉树已没了反扑之力,于是站起身来,摇摇手腕,揉揉手肘,道:“好个皮糙肉厚的豪客,打的我手都疼了。”
稍歇,他往前几步,拾起祝玉树的金枪,把缠在上面的铁链取下,然后拿着金枪上下瞧了瞧,又掂了掂,对正挣扎着试图爬起来的祝玉树道:“以你一身武功,天下去得,何必还要在枪上捣鼓这些阴毒的机关?”说罢,叹息一声,把枪丢在祝玉树面前,径自走开,不再理会他了。
再次回到空地中央,黄芩转眼扫过双绝道人。这二人顿时面色如土,目光左瞟右闪,佯为不知,显是瞧见黄芩接连打倒了武功明显高出他们一大截的祝玉树,已失了上前搦战的胆色。
黄芩再瞧向鬼手虚无时,只见她正和黄泉无常交换着神色。
黄泉无常打了个哈哈,道:“没想到正如韩兄弟所言,黄捕头实是真人不露相,虽只为一方州县捕快,却是身手超绝的大高手,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