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冬沉偏不认是自己嘴刁,逞强又喝了一杯,这次喝完是真的不想再装了,揉着太阳穴道:“哎呀,不喝了,头晕。”
“头晕?”年却升接过他手中的酒杯,把人揽在怀里,轻声道,“那你躺躺。”
姜冬沉模模糊糊嗯了一声,乖乖靠了过去。一会儿,轻声打了个哈欠道:“啊——阿升,我可能有点醉了。”
年却升一侧首吻在他的发顶,笑着道:“这就醉了?哥哥的酒量何时都不如我了。”
姜冬沉这会儿是真的有点昏昏沉沉了,像有一只手只把他拉到深潭里去似的。上下眼皮直打架,年却升说话,那声音似乎从天外边传来,但是声音很大,惊雷一般。姜冬沉伸手捂住年却升的嘴,哼哼着生气道:“不许说话,你聒噪得很。”过了一会儿那手就自己垂下来了,捂在年却升手上。一股巨大的睡意骤然不可抗拒地侵袭卷来,姜冬沉只与它抗争了一小会儿,便沉沉睡过去了。
年却升并未觉得意外,将酒杯搁在一边,在姜冬沉耳边唤了一声:“哥哥?”
姜冬沉哪里听得见,顾自睡得十分香甜。年却升拉过姜冬沉的手,点亮了那枚法印,然后,将自己的法印贴了上去。
年却升口中轻念了一句法诀,手上的法印应时有了反应,潺潺的橙色灵流从那法印中连绵地涌出来,流入姜冬沉法印中,变成皎洁的白色。宛如绵绵春水,从浩荡的江海中流出,汇于山川清泉,潺潺不息。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年却升才收回了手。
他在心中默念道:“愿我灵力于君身,自为灵护,护君心魄,遇祸成祥。再愿,愿身能似月亭亭,千里伴君行。”
言毕,年却升才松了口气。
他心知年却清早晚要找上门来,只要事情如他所想,先去凤城山接了阮阮。不管年家那边有多棘手,只要一出事,他立刻就能将姜冬沉从传送门送回姜家,保护他周全。
在那之后,就由年却升一个人面对吧。年却升加到姜冬沉灵脉里的灵护足够强大,哪怕年却升身死,灵护不灭。
年却升心中忽然有一阵强烈的酸楚,让他本想故作无谓地一笑时,笑到嘴边,忽然成了叹息。
我怀里的人啊,从此只能在梦中见我了。
不能再胡思乱想了,年却升摇摇头,把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从脑中驱散出去。单手解开姜冬沉的外袍,将他抱到床上去,再次揽在怀中,双手捧住正在恬静入睡的脸,细细吻了很久。吻完就还是静静抱着他看,什么都不做。
一个时辰之后,年却升才在指尖亮起一点温柔的灵力,点上姜冬沉的眉心。随之,姜冬沉缓缓转醒过来。
姜冬沉睁开眼,就望见面前一个合着眼睛呼吸平稳的年却升,与自己离得那样近,呼出的鼻息还带着余温打在自己脸上,长长的睫毛轻颤,似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