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冬沉便笑着谢过,在大门之前召出折扇,与姜家众人辞别,赶回了千欢渡。
山寺钟鸣昼已昏。
等落回那条安静而熟悉的小径,望向山径深处的那间本应透出橘红烛火的小房子,却是熄着灯。
姜冬沉心中一紧,快步走了两步,继而望见房檐上有个身影,衣服和长发都被风吹得猎猎纷飞,正是他的年却升。
姜冬沉心中叹了口气,什么毛病。
于是他慢下步来,直到走到房前,才向年却升唤道:“阿升,坐那么高干什么,快下来。”
可年却升充耳不闻,他左手边放着一坛黑乎乎的东西,像是酒。
姜冬沉只好一跃上房檐,坐在年却升身边,掂起那坛散发着清冽气息的酒,微微皱起了眉:“喝什么酒?这样的梅子酒酒性极烈,你这一杯倒,就算喝也要喝点酒性缓些的。”
年却升仍旧不答,望着远处初生的一轮明月,目光中颇有些暗流涌动,姜冬沉心觉有些不对,把酒坛搁在一边道:“阿升,你知道了?”
年却升这才转过头来,直直对上姜冬沉的眼,如同那梅子酒一般清冽地开口:“你不说,我就不会去自己问?”
姜冬沉微一皱眉:“阿升,你醉了。”
年却升笑了一声,继而别过头去,橙色的飘带与鸦色的乌发在风中缠缠舞动,却不答一句。
姜冬沉沉吟片刻,有些内疚地探头去看他的神色,温声道:“我怕你一时冲动,会弄得双方都不好看,所以才准备事情了结之后再告诉你。我没有要刻意瞒你的意思,你别生气。”
“一时冲动?”年却升哼笑一声,“在哥哥心里,我是一个一时冲动就胡乱行事的人吗?”
姜冬沉反问道:“你不是吗?”
年却升瞥了他一眼,转回眼道:“我是。”
年却升似乎从未生过他的气,姜冬沉也不知该怎么哄人,他声音放的温和,话出口又有点生硬:“你跟我回家,风这么大,你穿的又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