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这才丢开长剑,左手上两道深得见骨的伤口,血肉模糊而又骇人。
沈未凉也不知是太过疲累还是什么旁的,翕了翕苍白的唇,脚下一个踉跄,径直朝萧燃的怀中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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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未凉这一觉睡了很久。等到恢复些意识时,恍惚已然是深秋。但她的脑海里仍是混混沌沌不甚清明,更是时常伴随着一阵阵撕裂般的头痛便会昏厥过去。
“夫人,您到底是怎么了?”翠浅趴在她的床榻前,每每见她清醒过来又很快失去意识,恨不得整日以泪洗面。
“我就是太困了,睡上几日便好了。”沈未凉这么出声安慰她,眼皮却是沉沉地又要合上。她强撑着打起精神来,吃力地动了动唇问道,“王爷,王爷替我杀了满都,有没有受罚?”
翠浅摇摇头,一五一十道,“夫人,在您昏迷的这数十日里,梁相已经被问斩了。太后也已被陛下架空,关在万寿宫里禁足。爷这些日子,除了忙着发配梁家罪臣,就四处替您寻访名医,一刻也不得闲。”
“寻什么名医,我真的没事儿。”沈未凉用力咬了咬下唇,借疼痛让自己清醒几分。她虽不知为什么会这样日复一日昏迷不醒,但恐怕与一次次重生脱不了干系。这等光怪陆离的事儿,哪是什么名医能医好的。
翠浅不放心地替她掖了掖被角,而后迟疑了再三开口,“夫人,恕奴婢多嘴,前几日奴婢在前院伺候,听见孟世子在和爷说,说东燕将军府,好像出事了。”
沈未凉闻言,心脏“咯噔”一颤。女人瘦削的指尖攥紧了被衾,嗓音沙哑而又发抖着问,“我爹,我爹出什么事儿了?”
翠浅眼里蓄着泪珠子,满脸的忧虑。她没有得到上边的命令,就私自将这等大事告诉沈未凉,如果被萧燃知道了,恐怕真的会扒了她的皮,再将她丢出府去。可若是不说,也不知道夫人下一次醒来会是什么时候。
思虑再三,小丫鬟还是惴惴不安道,“将军府被燕帝抄家了。”
沈未凉蹙眉,口中吐出一声闷哼来,似痛苦至极的模样揪紧了自己的衣领。
“夫人,夫人您别吓我,您这是怎么了!”翠浅手足无措地上前扶住她,却被沈未凉握住胳膊问道,“罪名呢,抄家的罪名是何?”
“谋……逆。”
翠浅别开眼,声音细如蚊哼。
女人双眸骤然缩紧,然后慢慢松开了口,缓了片刻道,“翠浅,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