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麦堆转头的时候刚好看见那个“登徒子”正扶着膝盖喘气,额头上的碎发都被汗水打湿了,他嫌弃的撇撇嘴角,真不像个汉子。
但是嫌弃归嫌弃,对方怎么也是来给他们帮忙的,身子骨这么弱再给累出个好歹来,也连累他们家的名声,想了想,还是拎了地边篮子里的水罐过去。
余峰抬手用袖子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抬头看一眼开始变的炙烈的阳光,觉得两条胳膊都有点发颤,他现在算是深刻了解了什么叫做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咬着牙直起后背,反手捶了捶酸疼的后腰眼,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运动这种事,只要过了最难熬的那个界限,之后就不是问题了。
刚握紧了手里的镰刀打算继续割麦子,靠近过来的人就让他动作一顿,停在他跟前的时候上上下下扫视的视线里嫌弃的情绪太过明显,他想无视都不行。
离近了看,对方显然要更加的狼狈,苏永悦收回视线,拿起扣在瓦罐上的陶碗,倒了清水递过去。
本来以为对方过来只是要嘲讽他一下,没想到竟然是来送水的,余峰稍愣了愣,在水碗又往前送了送时才反应过来抬手接住,“谢谢。”
看着他把水接过去喝,苏永悦手里提着水罐四下看了几眼,之后蹲下身捡起一个石块,在地上划拉了几下。
余峰顺着他的动作低头看过去,意外的发现对方竟然是在写字,据他这两天在村里的了解,识字的人是很少的,尤其是女人,想必双儿也是一样,毕竟这种封建社会,重男轻女的思想总是要严重很多。
——不行了就歇着吧,不差你一个。
写完字的人抬头看着他,眼神往地边上示意了下,让余峰喝水的动作一顿,男人怎么能说不行,不行也得行,“没事,我喝口水就好。”
看了两眼他明显不太好的脸色,苏永悦是不信的,低头在自己写字的地方扒拉了几下糊掉字,写了新的上去。
——等你累晕了更没脸。
余峰握着水碗的手一紧,尴尬的闭了闭眼睛,自己在想些什么对方显然猜的准确,浅吸了口气仰头把水喝干净,他把碗递出去,道:“我知道了,不会到那份儿上的。”
这具身体的机能极限在哪儿,他这两天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不会太过于逞强,到了时候自然会去休息。
劝告的话已经说过了,再多的苏永悦不会多管,接过对方递来的水碗站起身,打算去父亲那里给他也倒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