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爹,为啥胡老娘叫人家小兄弟?不是丫鬟吗?」
胡老爹摸摸自己皱巴巴的下颚,一双眼不屑的望向自己的徒儿,久久只留下一句,「本来以为你只是憨了些,没想到...」
留下这麽一句,胡老爹手背身後,缓步离去,留下林卿一人似乎还摸不清状况,在原地想著胡老爹深奥的话语。
方进到房里头,胡老娘示意对方坐到床上,她尽量找些轻松的话题,希望能纾解对方的不安,但任凭她说破了嘴,那小兄弟也只是抱著身子缩在床上,两只眼睛不知看在何处,竟显得空洞飘渺。
那眼神该是绝望至极的人才会拥有,胡老娘不禁想起几天前,她替小兄弟更衣时,那削瘦的身段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就猜想这小兄弟可能过的困苦,说不准是被逼著跳河的。
叹了口气,胡老娘在心中暗道这是心伤,解铃还须系铃人,就算胡老头医术超群也不见得医的好,她拿出怀中方才同胡老爹上市集采买的男装置在床边,起身留下一句,「我让你一个人静静。」便转身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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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下来,胡老爹的脸色是一天比一天难看,原因莫在於武馆里多了个小兄弟,但这还不是问题所在,真正的原因该是在於胡老娘。
自从那小兄弟醒来後,胡老娘先是天天陪在那小兄弟身旁,希望能帮他开通,之後乾脆将他给逐出了房门,要他让出自己的房间给那小兄弟睡,而胡老娘则搬了张床进去,陪著小兄弟睡。
孤枕度过了三、四个难眠的夜晚,胡老爹此时眼下挂著两个黑溜溜的熊猫眼,手里捧著一杯茗茶,也不顾那温度还高的吓人,希哩呼噜的仰头牛饮下去,想当然尔,这下场...「唉呦呦呦喂呀!」胡老爹发出一声杀猪似的惨叫,手上陶瓷杯眨眼间便往林卿头顶招呼过去。
咚!正泡茶泡到一半的林卿莫名其妙被砸了下,搔搔被砸疼的地方,他不解的望向胡老爹,「胡老爹,你做啥打我?」
「你还有脸问?这茶这样烫人你敢端给老子喝?你不想活了是不?」
无缘无故被骂,林卿面上更是无辜,但看胡老爹一脸愠色,林卿实在不好回话,只在嘴上喃喃道,「胡老爹不是你自个儿要我弄烫一点吗?说甚麽茶凉了没味道...怎麽这回我泡热,你又乱发脾气?」
「你嘀嘀咕咕些甚麽?」
老眸一横,胡老爹阴沉的面色瞪向自己的徒儿,另只手握成拳状,在胸前充满威胁性的挥了两、三下,见状,林卿赶忙端起笑脸陪笑道,「没、没说甚麽!胡老爹教训的是!确实是我不该让茶太热。」
哼哼两声,胡老爹缩回亟欲挥出的拳头,将自己老当益壮的身子缩回椅子上,不禁开始想念起胡老娘。
要知道,平时这时候胡老娘可都会端来一盘糕点伴在自己身侧,有多久胡老娘没做这事儿了?
胡老爹低著头,像个小孩童似的扳起自己的指头,随著一根根指头在自己眼前竖起,胡老爹面色是益发难看。
霍地站起身,胡老爹的耐性也是有个极限,他大步迈向原本该是属於自个儿的房间,碰的一声将房门给拍了开来。
方踏进里头,就见那小兄弟畏惧的哆嗦了下身子,胡老娘则一脸不悦的望向自己,转身又去安抚小兄弟的情绪。
这场景、这互动、这亲腻全看在胡老爹眼里,登时一股无名孽火自他脚根窜到头顶。
他沉著嗓音,瞪著面前被胡老娘搂在怀里头的小家伙,「娘子,这情形你打算还要维持多久?」
阴鸷著脸色,胡老爹难得来上一次严肃的语气,这让胡老娘知道,这回自己的相公是真的动气。
但并不代表胡老头难得来上一次气就能将她给震住,她胡老娘也不是甚麽省油灯的,想她好不容易才让小兄弟别见到她直发抖,谁料胡老头一来,顿时将她心血给摧毁殆尽。
双手叉腰,胡老娘皱著一双柳眉起身,正要对著胡老爹说些甚麽,就见对方忽然提气跳到自己身侧,使劲一推便将自己给推出了房外。
碰的一声!胡老娘方稳住脚下的步伐,胡老爹早阖上了房门,将门给上了门栓,任凭她怎麽敲怎麽打打就是不开门。
一时间,偌大的房间就只剩胡老头和那小兄弟对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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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偌大的房间就只剩胡老头和那小兄弟对峙著。
忽然,胡老头一张老脸扯出一抹嘲弄的笑容,他上前一把揪起床上的小家伙,那小兄弟面色苍白,张手就想推开胡老头,无奈胡老爹乃习武之人,根本不是他对付得起。
「你玩够了吗?啧啧!明明就是个男人,看你这身白皮肤、白脸蛋,力气也像个娘儿门似的!不对,分明就是个娘儿们!」
「我...不是娘儿们...」小兄弟抖著嗓音,难得有些生气的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