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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画天听到其他人喊她宁公子,公子只是对她披着马甲的性别之称,她实际上是女儿身,祁画天轻声唤着,“阿宁……”

宣宁此刻意识、理智、甚至灵识,都在恶意的搅乱下难以保持平衡,根本没听见祁画天的

呼唤。

她额头的细汗越发紧密,脖颈的伤口渗出的血液滴在地面,被她颤抖的身体打乱,又被衣物沾染。

祁画天双眸中的聚焦凝成细针,颤抖的手指蓦然握成拳头,第一次对自己的本能产生恨意。

他厌恶生灵,以杀伐为乐,甚至在傍晚时,他还在脑海里盘算如何才能杀掉顺时针的第一个阻碍。

可当真正看到第一个如高山般让他难以跨越的阻碍,显露出虚弱,他脑海中不是欣喜自己终于有机会,而是无措与慌乱。

从来没有人像她这样,把他当作正常人,所以在祁画天眼里,她与那些生灵是不同的。

“阿宁……”祁画天伸手触碰宣宁,然而他还未碰到,宣宁元素府的五行护盾呈现,将他阻隔在外。

她不信任他。

祁画天心脏像被人用力攥住一样又痛又喘不上气,但他无法责怪任何人。

让阿宁这么痛苦的,不正是他吗?

业火纹的反应很慢,祁画天的恶意极其霸道与强横,以宣宁金丹期的修为,灵识甚至堪比元婴境界,都无法与之对抗。

宣宁手指紧抠着地板,牙齿咬紧唇瓣甚至咬出血来,试图用疼痛刺激自己保持清醒。

她会怎么样?

祁画天在心里问自己,脑海中一些尘封的,跨越年轮的记忆,涌上心头。

但凡被恶意侵蚀者,即便再强大,也无一幸存,不过是强撑的时间久一些,死得更痛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