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昏暗,但苏漾在给他盖回薄被时还是隐约瞧见了他脸上弥留的泪痕。

她蓦地想起那条远远缩在角落里的毛巾,还有弟弟颤动的呜咽倾诉。

也不知他今天是不是因为在那样的场合突然发现自己身体的异样,所以觉得难堪异常,这才躲开了人群,却又因为不肯麻烦她,所以一直憋着没说。

也不奇怪她看见他时,是在来往人很少的洗手间附近,发上还是湿漉漉的,沾了水。

怕是去了洗手间里,不想影响到其他人。

苏漾拨了拨他的发梢,把他眼睛旁边的头发捋到了后边,想起了今晚上孙部长的事情。

她看着弟弟抵在侧脸的手,突然升起一阵后怕来。

要是洗手间里被欺负的不是孙部长,而是余述白,可该怎么办?

孙部长都能被揍得鼻青眼肿,现在躺在医院,这要是换了不知如何还手的弟弟,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床上的人翻了翻身,那刚盖上不久的被子又被扯掉了。

苏漾静静看了他好几眼,去了浴室,打了盆水,把那微湿的毛巾拿了进来。

许是察觉到熟悉的气味靠近,余述白翻过身,又挪到了床的外侧。

苏漾拧干了毛巾,折了几层,试了试上面的温度,这才轻轻碰上熟睡之人的脸颊。

上面余留的水痕被姐姐小心拭去,微凉的绒毛拂过微肿的眼圈,带着舒适的温度,男生睫毛颤了颤,下巴小幅度动了下。

微凉的温度在脸部扫荡了一圈,又忽的消失,再回来时,轻而缓的触上了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