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抬眼时，也并未察觉出什么不对。

他只是细嚼慢咽地安静坐着，并不知道自己每一低头，长桌上的烛台便会熄灭一盏。

直到原青凝视着眼前的餐盘，察觉到光线似乎越来越暗了。

他看向对面，却发觉已经望不到长桌的尽头了。

周边似乎都被黑暗吞没。

“……你还在吗？”清润的嗓音轻微发抖。

野兽的声音在长桌对面响起，“在。”

原青说，“灯灭了好多。”

野兽似乎发出愉悦的轻笑，但是因为是自胸腔发出的震鸣，似乎只是一声兽类的低。吟。

原青听到野兽说，“我在靠近你。”

高大的身影自黑暗中站起来，于长桌的一侧悄然走过来，野兽的脚下是兽类的软垫，若是有心，悄无声息就可夺人性命。

原青听到那句话，眼睫稍稍上掀，清透的瞳仁在前方两侧转动了下。

他看不出来野兽从哪边来。

他轻声问，“你为什么站在黑暗中？”

野兽的声音响起，越来越近。

“因为我并不赏心悦目。”

这样的对话似乎刚刚才问过。

美人思考了片刻，将心中所想小声说了出来，“我以为，你会让我看到你。”

野兽发出一声长长地、轻柔的吼叫声。

“你伸出手的话，可以摸到我。”野兽的声音从前方发出来。

随着他们的对话，原青眼前的烛台只剩下三盏了。

是原青低下头连鞋子都看不到的亮度。

但他的脸在晦暗的灯火中，却越发漂亮地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