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的宴会同之前的每一次大抵一致,只是临近结束的时候,傅元帅从主位上站起,特地到了沈朝阳这桌,身后的佣人手中举着托盘,托盘中酒壶酒杯俱在。
傅元帅亲自斟了一杯酒,递给了沈朝阳,道:“今日忙碌,竟刚刚发觉沈老弟竟来了,你我兄弟多年,当喝上三杯。”
沈朝阳依旧端坐在座椅上,酒宴上的灯光映衬着他愈发英俊逼人,倒让傅元帅恍惚了一瞬——他们也相识十余年了,但时光格外厚待沈朝阳,未曾从他的身上夺走什么。
恍惚后便生出恨意来,凭什么——凭什么这人能风光霁月,倒显出他这些年蹉跎沧桑。
沈朝阳抬眼见傅元帅,他记忆中的傅元帅还不是元帅,不过是个年轻的军官,那时他身姿挺拔、满腔热血、义薄云天,他们配合默契,一人出钱一人出力,着实干出些功绩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当年的兄弟情义,沦为利益纠缠。
又从什么时候开始,可以狠下心肠,背后暗算。
沈朝阳抬起手,白玉戒指触碰到酒杯瞬间发热,他稳稳当当地举起了酒杯,道:“傅元帅亲自斟的酒,沈某当喝。”
“兄弟,我今日饮了不少酒,这三杯,怕是只能让你一人喝了。”
竟是丝毫不做掩饰,连一丝面子都不愿给,存心要让沈朝阳受这份折辱蹉跎。
沈朝阳叮嘱王倾道:“你好好吃饭。”
王倾点了点头,便见沈朝阳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他手中平稳地端着那杯酒,道:“傅元彪,你真叫我喝这三杯酒?”
“对,沈先生莫非不给我面子。”
沈朝阳举着酒杯,突兀地向傅元帅的方向迈了一步。
“哗啦——”
傅元帅身后的亲兵举起了枪,枪口对准了沈朝阳,这本是无礼至极的行为,但在座的宾客却无人劝,傅元彪亦没有任何让亲兵收枪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