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别。”她也看着他,诚恳地道:“同时也有个不情之请。”
他似乎有点好奇,“你说。”
“你大婚当天,真正的裴云笙已不幸死于流矢,我当时为躲避追杀,恰巧躲了上她的花轿子,素音是裴云笙的陪嫁丫鬟,一家十多口的活路都栓在她身上。我为了活命,她为了家人,于是一拍即合,在她的掩饰下,我成了裴云笙,躲进靖王府过了一段安逸日子。我问过素音是否愿意和我一起离开,许是因为担心家人,她希望继续留在靖王府。她当日那么做也是出于无奈,我想请你……善待她。”
他只沉默须臾,便道了声好。
这简单的一个好字,胜过任何承诺,她知道他会信守诺言。
她朝他笑笑,“裴太妃那儿……我也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 对于裴太妃,她是真的感到内疚和遗憾,但愿她知道真相后,不要过于难过。
他也笑了笑,“不必担心,此事交给我,我会向她解释。”
至于自己的真实身份,并非不想透露,只是步云夕这三个字,至今仍挂在朝廷的通缉榜上,告诉了他,只会让他为难,不提也罢,反正今晚过后,两人再无瓜葛。该说的已说了,一时无话,两人皆垂下眸子。
良久……
他问:“什么时候走?”
她答:“明日一早。”
他点点头,再次道声好。
她起身,他送她到书房门口,“那匹乌孙宝马,便送你了,就当留个念想吧。它叫追云,我也请你……善待它。”
许是想起它右臀上的那一小块胎记,两人同时莞尔一笑。
“如此,多谢了。”
书房外已无下人,李谏将秋水挂在壁上的灯笼摘下,递给步云夕,“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