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时,栾玉忘记将那瓶花油给收走了,勾画着缠枝图纹的瓷瓶放在床头,当真派上了不小的用场。
第二日盼儿起的有些晚了,小手在酸软的腰肢上轻轻捏了几下,水润润的杏眼中不由露出了几分埋怨之色。
小手将浅蓝色的襟口往下扯了扯,看到细白脖颈上留下的痕迹,盼儿忍不住哼了一声,从妆匣里将凝翠膏翻找出来,稍微沾了一点,往脖颈上涂了涂。
早些年盼儿不愿意上妆,整个人过的简直糙极了,要不是随了林氏,模样生的娇俏艳丽,怕是也扛不住这么折腾。
此刻小女人坐在铜镜前,没有往脸上涂那些乱七八糟的脂粉,只是用螺子黛仔细勾勒出眉形,再往柔嫩唇瓣上涂些口脂。
收拾妥当之后,盼儿撑了一把油纸伞,遮住了有些刺目的阳光,直接往佃户所住的小院儿赶去。
走在小道上,一路上遇见了不少做活儿的农户,他们看到盼儿之后,满脸带笑的打着招呼,一个个态度着实恭敬。
京城周边虽然要比边关安稳许多,几乎没被战火波及,但农户的日子着实不算好过,要是遇上厚道的东家,每年留下的食米足够一家子嚼用的,但若是碰到那种贪婪成性的人,恐怕还得饿着肚皮给人家干活。
像将军夫人这种出手阔绰的东家,在这世道着实不多见,这些庄户也不是不知好歹的性子,哪里会生出别的心思?
走了好一会,这才到了周庄头所住的小院儿。
万氏正在院子里,将桃胶倒在细绢布上,放在太阳底下曝晒,一看到盼儿来了,赶忙福了福身,把人请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