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云底的绣鞋踩在地上,只发出轻微的声响,她走到床边,看着那个形容枯槁的男人,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就这样的男人也配废了她?也配坐在龙椅上?
“陛下。”
听到女人柔美的声音,明德帝眼皮子轻轻颤动一下,缓缓睁开,待看清楚面前的人时,突然皱眉,沙哑的声音中带着厌恶:“养心殿不是皇后该来的地方,退下吧。”
娇艳的红唇微微勾起,瞿皇后弯下腰,轻轻道:“臣妾只是放心不下您,过来瞧上一眼。”
边说着,瞿皇后便坐在了床榻边上,眼见着明德帝嘴唇干裂起皮,有血丝缓缓溢出来,她眼神一闪,面上满布心疼之色。
“瞧瞧陛下都成什么样了,先喝点水润润喉。”
倒了一碗温水,瞿皇后取了软枕让气若游丝的明德帝靠在背后,碗沿贴着男人的嘴唇,稍微倾斜,水就灌了进去,顺着满布胡茬的下颚流了出来。
“哎呀!”
瞿皇后低呼一声,从怀里掏出锦帕,轻轻擦了擦明德帝的唇角,凤眼扫见月华色帕子上沾的血痕,女人并没有吭声,给陛下掖了掖被角,这才离开了养心殿。
走出殿门之后,瞿皇后的脚步加快,手里的帕子被她紧紧攥着,被捏的皱成一团,就跟小儿的尿褯子似的。
锦帕上嗅着翠竹图纹,并不是瞿皇后经常用的式样,而是昨夜入宫的刺客交给她的,说锦帕上涂满了剧毒,只要沾了人血,七日之内就会毙命。
明德帝不是要废后吗?只要他死了,就没有对瞿家下手的机会了。
至亲至疏夫妻,天家更是如此。
废庄的蔬菜头一天拿到京城里摆摊卖,大部分都被那个叫陈福的厨子给买走了。说起来,多宝楼在京里头也开了十几年,是家老馆子了,只可惜以前的掌柜是个短命的,没活到四十,两腿一蹬就送了命,陈家老大捡了便宜,跟媳妇接手了多宝楼,直接将自己的侄儿打发到了后厨,生怕抢了他们夫妻两个的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