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转过了这种想法,盼儿一个不察,竟然将整整一壶桂花酒全都喝进了肚,虽说桂花酒主要是卖给女客的,但实际上为了让桂花瓣在酒水中析出花油,盼儿酿酒时用的都是烈酒,酒量不差的男人一口气喝这么多,脑袋都得迷糊一下,更别提酒量不好的盼儿了。
此刻小女人只觉得燥热的紧,额间也冒出薄薄一层细汗,一张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身子也染上了同样的颜色。
在泡了整整半个时辰,木桶中的浴水已经有些凉了,夜里微凉,酒劲儿过了之后,盼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将木架上挂着的巾子扯了过来,在身上擦了三两下,头发还没绞干,便直接踩在小杌子上,从木桶里走了出来。
披上月白色的丝绸褙子,盼儿踉踉跄跄地往床榻走去。
她脚下发软,若不是扶着墙壁,此刻说不准都得跌个跟头,满头黑发湿淋淋的披散在后背上,将薄薄的衣裳都给打湿了,盼儿也顾不得那么多,倒头就睡。
守在门外的丫鬟听不到房里的动静,以为夫人是歇下了,便没敢往里间走去,生怕惊扰了她。
又过了一刻钟功夫,褚良回来了。
伸手推开主卧的门,刚一跨过门槛,男人便忍不住拧了拧眉。
房中好像有一股酒味儿。
快步往里走,等看到歪倒在桌子上的青花瓷壶时,褚良一双鹰眸中露出了然之色,他很快就走到了床边,一屁股坐在床沿边上,伸手摸了一把小女人湿淹淹的黑发,脸色登时黑如锅底。
这女人实在是太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明明刚出月子不久,夜里饮酒也就算了,甚至连头发都没绞干,倒头便睡,若是被风吹了,等到将来年岁再大一些,指不定会落下偏头痛的毛病。
皱着眉捏了一条干巾子在手,褚良单手拖着小媳妇的后颈,让人枕在他腿上,慢慢将发丝擦干,明明身量高大的男子是个武人,但他伺候媳妇的动作却无比轻柔,生怕力气用的太大,将小媳妇从睡梦中吵醒。
这一觉盼儿睡的甭提有多舒服了,等到第二日天光大亮,她睡眼惺忪的醒过来,还没等动弹一下,脑袋上头便传来男人阴瘆瘆的声音:
“醒了?”
心里咯噔一声,一股凉气儿直直钻进骨缝中,让盼儿霎时间清醒了。
水润润的杏眼瞪得滚圆,她扯过锦被,将自己裹了起来,抬眼看着面前的男人,强挤出一丝笑:“将军什么时候回来的?昨个儿我睡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