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手里头拿了一把匕首,抵在了女人细白的脖颈上,一点也不知怜香惜玉为何物,一个用力,便想将女人的颈子割断。
挟持她的应该是个男人,垂眸看着那双黝黑且骨节分明的大掌,手背上满布着细密的伤口,盼儿心跳的飞快,紧紧闭着眼,预想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到来,反倒是身后的歹人发出一声痛呼。
咣当一声,匕首掉在地上,盼儿先是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忙退进了篱笆院里头,定睛一看,发现那穿了灰褐色短打的歹人,一只胳膊被油光水滑的野狼死死咬住,殷红的鲜血呼呼的往外涌,很快就把衣裳给打湿了。
那人嘴里不断发出哀嚎声,胳膊上的肉都被锋利的牙齿撕扯下来,疼的他满脸冷汗,整个人不住的打着哆嗦。
小手捣住胸口,盼儿心跳的极快,想到还在窝棚里的狼牙,她指尖颤巍巍的把窝棚的木门拉开,狼牙嗷的一声往外扑。
站在院子里头,她都闻到了那股浓郁的血腥味儿,野狼跟獒犬本来是不对付的,但现在有个生人浑身是血的站在篱笆外头,刚刚还要抹了盼儿的脖子,藏獒本就是十分护主的性子,一口比一口狠,将那人咬的浑身是血。
至于先前那匹野狼,之所以会出手帮盼儿一把,完全是因为这个女人弄出来的肉好吃极了,它从出生起就没吃过那种美味,一旦女人死了,还上哪找吃的?
那歹人也是十分健壮的汉子,此刻倒在地上,灰褐色的布衣鲜血斑斑,口中哀嚎声越来越弱,盼儿还怕两猛兽把人给弄死了,正好褚良走过来,小女人顿时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小手拎着裙裾,直接冲到了男人怀里。
看着地上半死不活的男人,鹰眸瞥见女人粉颈上的细密血线,要是刚刚那一刀再深些,他的盼儿是不是就没命了?
平时庄子里都会有不少侍卫守着,偏偏今天因为送走耶律才的缘故,大半儿的人手往边城赶去,怎料到竟然被人钻了空子。
只要一想到小媳妇可能会丢了性命,从鲜活嫩生的小女人,逐渐失了生气,再也不会笑、不会闹,褚良疼的好像被剜肉一把,冲着狼牙吹了一声口哨,藏獒也不迟疑,立刻往后退了几步。
野狼比起藏獒而言,要聪明许多,它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很危险,油绿的眼珠子盯着褚良,慢慢往后退。
男人此刻哪里还顾得上那匹野狼,他几步走到歹人面前,死死攥住他的领子,满眼赤红问:“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歹人恨恨的瞪了褚良一眼,呸了一口,涂了男人满脸血沫子。
褚良的脸色越发狰狞,阴瘆瘆道:“不说也无妨,军中令人开口的法子多如牛毛,各种花样轮番试上一遭,我就不信你还能这么硬气!”
抹了一把脸,褚良直接把贼人的下巴卸了下去,以防他咬舌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