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齐川这副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德行,盼儿心里鄙夷的很,伸手指着门口说:“天色不早了,齐大人要是不快点赶回京城,怕是就回不去了。”
齐川也没打算一回就将盼儿说动,毕竟她现在可是定北将军的正妻,与一个小小的妾室相比,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暂时转不过这个弯儿也实属正常,等到褚良丢了性命,林盼儿也该明白怎么做了。
从废庄中离开,齐川刚走,周庄头就进来了,这汉子满脸担心道:“夫人,齐侍郎说什么了?“
盼儿伸手将散落在耳廓处的发丝绾到耳后,轻笑道:“许清灵说不出孩子,齐川想让我给他当妾。”
周庄头脸色一变,不由咋舌,怎么也没想到这读了圣贤书的读书人,满肚子里装的竟然是这种腌臜玩意,早已娶了堂堂的相府千金不算,还把歪心思动在了夫人身上,此事要是被将军知道了,这齐侍郎怕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庄子里有现杀的猪肉,婆子都给宰好了,盼儿端到窝棚里头,直接喂给狼牙吃,即使养了这条獒犬的时日算不得短,每次看到它进食的那副狰狞模样,盼儿还是觉得两腿发软。
往水盆里倒了两滴灵泉水,盼儿在庄子里的这几日,每天都会这么做,灵泉水不论对人或者牲畜,都有极大的好处,动物本就比人的感知敏锐,水里掺了灵泉水之后,狼牙连盆子里的新鲜猪肉都顾不上吃,便伸出舌头舔水盆里的水,呼噜噜的一下喝了个精光,之后才慢悠悠的继续啃骨头。
喂完了狼牙,盼儿回屋里头,婆子们提着水往木桶里倒,水温调好后她呆在桶里泡了好一会儿,眼见着外头的天早就黑透了,褚良仍没有回来,心里头不免生出了几分担忧,毕竟按着葛稚川的说法,要将把牵丝蛊彻底解除,四十九日之内就不能有半点间断,否则功亏一篑,这法子也就没有用处的。
哗啦啦一阵水声响起,盼儿先将挂着水珠儿的玲珑娇躯给擦干,之后又用干燥的细棉布将黑发绞着,一点点把头发搅得半干,之后披散着头发坐在窗前,窗扇大开,一股馥郁的桂花香气顺着晚风吹入房中。
也不知究竟等了多久,盼儿困的眼皮子直打架,褚良却还没有回来,白天虽然燥热的很,但夜里小风睡着,凉意却一阵又一阵的袭来,白腻的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盼儿余光一扫,瞧见了木架子上搭着的闷青色外袍,这外袍虽然也是锦缎,却比她穿的褙子厚实许多,心里琢磨了一下,盼儿便将月白色的褙子褪下来仔细叠好,套上了外袍坐在凳子上等。
闷青色外袍本就是褚良的衣裳,上回他刚穿上身,盼儿嫌弃这颜色太灰暗沉闷,好说歹说逼着他将衣裳换了,反正也没有弄脏,便搭在木架上未曾浆洗,现在穿在身上,盼儿低头对着袖口轻轻嗅闻,好像都能闻到男人身上的味道。
她本就肤白肉嫩,平时穿着鲜艳的颜色,整个人娇美的好像枝头沾着露水的花瓣似的,此刻穿着这么老气的衣裳,因男人生的十分高大,这外袍自然也宽松的很,轻轻一滑,便露出了雪白的膀子,跟闷青色形成鲜明对比,在昏黄的灯火下,简直晃的人眼睛疼。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盼儿听到动静,忽的就精神了。
她快步走到门口,将木门打开,正好对上了褚良那双色泽深浓的虎目,这人鼻梁高挺,整个人轮廓深邃的很,看起来不像汉人,倒是跟关外的蛮子有些相似。
边把褚良迎进来,小嘴儿里咕哝着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千万不能误了事,你的身子要紧,怎么自己就不上心呢?”
许久没听到回应,盼儿有些诧异的回过头,还没等反应过来,就突然被男人死死攥住手腕,一字一顿问:“你是不是还跟齐川有牵扯?否则他为什么会过来找你,还想纳你当妾……”
腕骨处传来的疼痛让盼儿眼前一阵阵发黑,杏眼中泪花儿涌动,心里即是委屈又是恼恨,偏偏越急就越说不出话来,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小手用力抓住褚良的胳膊,她想要掰开他的手,却没有男人那么大的劲道,无论如何都挣扎不来,盼儿小脸涨红如血,滚烫的泪珠儿噗噗往下掉,砸在了男人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