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里的面咕噜噜煮着,白菜被煮成了软软的一大坨,老排气扇发出呼呼的噪音,尚阳静静扭头看着尚厚德。

尚厚德被抓了个正着,嗫嚅道:“……我,我只是……”

尚阳冷淡得仿佛问候着一个偶然闯入的客人:“外公说了你今天晚上会到,进来吧。面只有一人份的,晚餐你自己准备。”

尚厚德如临大赦道:“好好好,我知道,我自己准备。阳阳,你除了面还吃不吃别的?我给你做?多吃点有营养,你正长身体呢。”

“我不用你关心。”尚阳烦躁地回了一句。

尚厚德一句话卡在喉咙里。

说完尚阳便后悔了。他这一句里有太多因不满上溪高中和被迫转学而淤积的烦躁的迁怒。

或许是小时候的家这个环境太过容易让人放松警惕,让尚阳无法再隐藏住自己的情绪。

这样不好。

他重新恢复了客套与礼貌:“尚先生,请您自便。我去学习了。”然后拿了抹布,将一碗面连锅端走,扭头进了卧室里。

尚厚德眼睁睁看着他走了,说不出话挽留。

客厅里再次恢复一片冷清。

尚厚德慢慢走进客厅,轻轻放下了行李,将自己扔进了沙发里,浑身每一个骨头都没力气。他疲惫地用双手搓了一把脸。

真累啊。

第二天早上,为了不和尚厚德一起出门,尚阳特地早起了半个小时。

路过主卧时,他扭头瞥了一眼。里头床榻干净整齐,仿佛昨夜没人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