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敬禹竟然是叫他来陪酒的……楚子晨在真皮沙发上如坐针毡。
可是他想了想自己现在的状况:因为得罪大佬被公司雪藏、被人操控舆论全网黑……无论他现在多么反感,他早已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哪儿还有选择啊。
他偷偷观察着付敬禹的表情。看得出对方并没原谅他,从他进来后就神色淡淡地,也不怎么看他,却在每次拿酒、弹烟灰时,手都要在他腿上背上磨蹭两下。
……就当自己在渡劫吧。楚子晨忍着恶心,僵硬地维持着乖巧的笑容,给几位不知名的大佬往高脚杯里倒马爹利。吨吨吨,吨吨吨,他给每杯倒得都快要溢出来。反正不是他买单,最好把这几个混蛋都灌倒了。
他不知道付敬禹今天是什么打算,这感觉就跟铡刀悬在头上似的。他来之前反复设想着给付敬禹赔罪的场景,紧张得晚饭也没吃几口,现在陪着喝了几杯冷酒,肠胃就神经质地绞痛起来,痛得他额头一阵阵冒冷汗。
而几个大佬似乎正在聊圈内的名人轶事,陌生的名字一个接一个地蹦。他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被大佬们注意到,再被拉入话题。
他无法加入这些话题。
因为他前些日子刚刚失忆了。
得罪了付敬禹、被公司雪藏后,他的事业停摆、声名狼藉,精神状态也很差,几个月没和外界接触。就是在那段时间里,他突然间丧失了大部分记忆。
失忆后,他连自己原来的名字都不太确定了。他分明记得自己叫楚子晨,但证件上的名字却是楚辰,可能是他出道后改过名字。
这时他突然听到有人提起“楚辰”的名字,赶忙恢复微笑抬起头来。
付敬禹面朝着那个穿暗纹西装的英俊男人说:“严轲,你刚刚不是一直拉着我问楚辰的事吗。今天我正好叫了楚辰来,就是想和他算一笔账。”他的声音带着稍许的威压感,“你感兴趣的话呢,就听听看,不感兴趣呢,就早点回去休息。”
包厢里的聊天声霎时变小了些,气氛变了。
“当然。”严轲说,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楚子晨正有些慌乱着,付敬禹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包厢瞬间安静了。
“小辰啊,自己说说吧,你欠了我多少。”他语气冰冷。
楚子晨垂下眼帘:“Z香水品牌的违约金四千万,《筝》剧组的违约金五千万,还有、还有……”
付敬禹露出不耐烦的神色,用力一扯就把他扯到了自己身上,热气喷吐在他耳畔,咬牙切齿地。
“你还欠我一、个、道、歉。”
楚子晨极力拉开自己和付敬禹身体的距离,细瘦的手腕克制不住地发抖,白皙的皮肤也在窘迫中染上潮红。付敬禹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眼底的愤怒已经悄然变了质。
这副身子,天知道他付敬禹馋了多久。
更让他兴奋的是,就在不久前,这位小朋友还高傲得像朵带刺的玫瑰,敢和他公然叫板;可现在呢,短短几个月的惩罚,就让小朋友变成了被他彻底驯服的小羊羔,哆哆嗦嗦地垂下头顶的小耳朵,任人宰割。
付敬禹感到一阵残忍的兴奋,一把将身边的青年推下沙发,看他摔倒在瓷砖地面上,居高临下地教训道。
“进华娱那年,你才多大?性子倔脾气臭,一点规矩都不懂。要不是我欣赏你的才华,给你撑腰,你在这个圈子能走多久?”
“现在翅膀硬了,恩将仇报,还敢指点我的私生活。你可真是伤透了爸爸我的心呐。”
“对不起……付老板,对不起。”不论之前的事谁对谁错,可眼下他除了道歉根本没有别的办法。他一边说着,一边却不由自主地绷直了身体,眼睛有些发酸,暗自痛恨自己这样无力又软弱。
身后传来几个大佬的附和声,他坐在几双翘着脚的皮鞋中央,如同一个沾满灰尘的低贱玩物。
“嘴上的道歉谁都会,我要看到你的行动。哦,不如先给你讲点开心的事吧——严大经纪人最近刚刚成立了公司,他可是对你很感兴趣,愿意帮你把所有违约金都交上呢。如果我心情好、原谅了你,放你一马把经纪约给他,也不是不可能。”
什么?这个叫做严轲的人是个经纪人?他愿意签下自己?楚子晨身子一震,连手脚都不冷了,惊喜地抬头看严轲。
但还没得到严轲任何肯定的讯号,他的下巴却突然被付敬禹用力捏住,转了回来。付敬禹眯着眼,饶有兴致地俯视着他,嘴角逐渐渗出的邪猥弧度,让楚子晨的脊背爬上可怖的凉意。
“但是啊,谁让你不听话在先的,想要我网开一面,就让我看看你的诚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