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只听得啪一声,那书折子再一次被合上,也不晓得主子后来瞧没瞧完。
第四十章 略过
宫中的选妃大典还在继续, 能入得宫中的三百人者,只余下五十人列于殿前,方过午时, 日头正烈, 饶是这春末夏初之际,端是这般晒着也叫人吃不消。
有宫人执了华盖鱼贯而出,一一列在这些小姐身后, 即便如此,仍是有几个没抗住,晕了过去。
司药监的人早早候着将人抬下, 剩下的虽是疲累, 却仍是端庄笑着。
后殿一角,有月白长衫顿立, 片刻方离, 应着那宫人尖利的一声:“进——”
偏殿内, 有茶色身影站在窗口, 离前殿属实有些远了, 并不能听见什么, 只那目光却是遥遥没有收回,半晌, 宫门复开, 那身影才略略偏头。
“殿下。”月白者揭了斗篷,“殿下看来神色不豫。”
窗前人终是回过身来,剑眉朗目, 竟是多日不见的三殿下晋西王。只此番他不过瞧了来人一眼,忽而牵唇:“可笑。”
“什么可笑?”
“本王自三年前认识先生,先生便就以斗篷示人, 今次见得先生,竟亦非真容。”
月白者不以为杵,端是躬身行礼:“殿下是成事之人,草民一介布衣,当不起殿下记得。”
“也罢。”晋西王一挥衣袖,坐了下去,“母后不惜以身体抱恙劝得父皇容许本王归京,想来是先生的主意,先生以为如何?”
“前时离星之事,乃是草民考虑不周,殿下信草民,草民自然不得叫殿下失望。”
晋西王看他一眼,下边人躬着身子,站得卑微,这些年,有陈家替他运筹,各司皆是有他的人在,可那离星事起,祸染晋城,此人却与他言,莫辩。
自小,他便就被母后收于名下,若非是有荣氏,他这般罪人之子,不当得成为如今的晋西王。小时候冷宫中的嬷嬷总也叫他听话,可他成日面对一个疯了的女人,又有什么话可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