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茶余饭后搬弄是非,不仅是全天下长舌妇人们的本事,连那些素日里不太满意袁知恒太过强硬的手腕的,又不敢表现在明面上的世族大家,都津津乐道的将视线对准了那乡下来的老钱头一家子。
可那钱老四却是个怂货,素日里龟缩在家里不曾出来,只有上了酒瘾才肯出来小酒馆吃酒。他的那位吊梢眼面上横肉飞的老婆子以及两位子女就更加小心翼翼了,人们偶尔从他家的土墙外嗅到煮大肉的香气,又时常听到那婆子打狗骂鸡追着她家闺女打骂的声音。
旁的便无从得知了。
二月二日踏青节,知府袁大人携夫人出游踏青,并命诸民同乐。
于是这日钱塘江上画舫彩船来来往往,船上达官贵人富家大户皆为袁大人邀请,又有书生学子斗诗诵文,武者比武赛拳脚,戏子歌咏吹打……岸上的拥堵了一层又一层的百姓高声交好,小贩儿货郎们趁机兜售些芝麻蜜糖面人儿头花儿的,不一而足,好不热闹。
江上贵人们尚在游江,岸上一些有点钱财的乡绅财主便聚在一处,找起乐子来。
“来来,今日可是个好日子,好好儿的钱塘江面儿都被贵人们占了去,还不兴咱们在地上找找乐子?”一张姓乡绅因着没能受邀上船,心中早有愤懑之意。
“张员外有什么提议?”另一些算是有些头脸的小吏财主虽然平日里不愿与他交道,但今日这般日子大伙儿也自觉给他几分薄面。
张姓乡绅早些年间在江上讨生活,赚了些“容易钱”,这容易钱说来简单却是恶毒损阴德,不过是经过此处的外地商人,做了他家的船,他见财起意害了人家性命,白白得了人家一年在外行商的积攒的钱财,那些商人常年走南闯北居无定所人不见了家人也难以找寻,被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到了江里,家人不找,官府不知,也就白白做了冤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