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知恒方才那话问完,还未等点翠回答,又哑声问道:“昨晚你又吃醉了,可还记得发生了何事?”
这般问着,眼睛却盯劳了那团花锦簇大红绸被下比羊脂细玉还要白上两分的肩儿。
点翠微微有些战栗,将小脑袋埋起来道:“大抵是记着一些的,但也有忘了的。”
“你可记得昨晚上与我跳的那支舞?”袁知恒咳嗽两声,扯起被来将她露在外头的肩膀儿又给蒙住,道:“很好看,比……那日在卢家画舫之上跳的还要好看,不过以后在外头不得再跳了。”
点翠被闷在被子中,乖巧点头,闷声闷气道:“以后只跳给相公看。”
袁知恒脸上红晕起,眼睛却是异常晶亮,咧嘴一笑,抬手摸了摸鼻子,瞧了,没血。
便愈发的高兴了。
“起来吧,不早了,我与你穿衣。”袁知恒道。
点翠掀开一丝光亮,盯着袁知恒瞧,似是没听明白袁知恒的意思。
“以前都是丫鬟与你穿衣,你也知为师……为夫如今没有任职没有俸禄,可养不起什么丫鬟,再说穿衣这等小事儿何必假手于人,自是要最亲近的人做才对。”
这天底下能如此理直气壮说自己穷的,怕也只有袁知恒了。
“老师……相公说的对。”点翠向来听他的话儿,这次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袁知恒打开壁橱,挑了两件儿自己喜欢的,问道:“娘子你穿这件儿松霜绿绫袄儿,还是云杉绿缎子衫儿呢?”
这翠生生的绿色真好看,就像点翠这个名字一般,可爱。
点翠思索片刻,小心翼翼道:“相公我能穿那件儿海棠红色对襟袄子,玄红色遍地金比甲吗?”
袁知恒摸了摸鼻子,与她找出来,心道他这娘子做徒弟时候面上极其的乖巧听话儿,可私底下其实执拗着哩,如今做了小娘子愈发的有主见了。
这女子的常服比那喜服好穿的多,可他也是头一次与人穿,这文武双全的大手,一时间变得笨拙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