呷了两口茶,轻轻放下,岳大奶奶眼光流转,睇着邬氏笑道:
“我要走了,你该是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了吧。以后我嫁了人,便再也没有人与你抢我表哥了,你终于可以安枕无忧了。”
还别说,岳大奶奶这几日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一笑啊,竟是有几分的风流媚态。
邬氏往茶中点了一丝木樨花儿,也笑道:“放心,我夜夜都安枕着,因为人你永远都抢不走。”
归三老爷压根就没想抬她进门。
岳大奶奶将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搁,气恼道:“你这人好生无趣,非要在这时候揭人伤疤吗?”
邬氏冷哼一声,论与人打嘴仗,她也没输过:“是你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是,你厉害,表哥不敢惹你,所以一直跟老太太犟着不肯抬我进门,可若不是我最后忍让退出,而是一门心思要跟着表哥。老太太她毕竟是我表哥的亲娘……况且你可知道她老人家的手段,这事迟早能成,哼!”岳大奶奶索性将话说明白了:
“如今我不再执着与跟着表哥,让你少了一桩糟心事,你说是不是要感激我?”
邬氏不愿与她这在掰扯,不耐烦道:“说吧,今日,你来究竟有什么目的,你又不是那般有心眼儿的人,还是照你原先的性子有什么话便赶紧说。”
这人!当真是嘴毒,什么叫不是那般有心眼儿的人,意思就是我没心眼儿呗,岳大奶奶气的又端起茶盏喝了好几口茶,才略略平息。
这个岳大奶奶确是个没什么心眼儿,喜怒哀路都呈现在脸上呢,又是个成不了大事的,是以邬氏这些年才容忍她在府里待下去,否则,没就凭她,一个一心给自己男人当妾的人,也能蹦跶到现在?
“好,那我便将话挑明了,”岳大奶奶清了清嗓子道:
“如今我将要远嫁去那湘州了,虽说那人对我还算体贴爱护。可是毕竟在那南边人生地不熟的,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可依靠……”说完,竟抽出汗巾帕子来拭了拭眼角。
“我的意思是,你该多给我些银钱傍身……”
“虽说去了那边便见不到亲人了,可若是身上有足够的银子,日子也总好过些吧。再说了我尚未见过他的家人,就这般嫁了过去,万一他们家嫌弃我是个二嫁之人!有了银钱我便可以有底气一些。”
“说吧,你想要多少?”邬氏竟不知为何对着人起了怜悯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