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平安看他，“说说看？”

“我怀疑小锋和小旭身上出问题了。”时恺济说，“我知道你肯定觉得是因为我太偏心，但实际上小时候特别乖巧的一直是小锋，成绩一直名列前茅的也是小锋，我从来没偏心过，小旭有的东西小锋一样不少，我连夸奖都是一人一句的夸。而小旭从小脑子就活络，鬼点子一大堆，经常闯一大堆祸留给我收拾，他上学那会也不爱学习，每次都是连哄带骗的才肯学。”

“但从小锋他妈妈去世以后我突然发现一切都颠倒了，小锋莫名变得阴沉沉的，小旭慢慢变成了以前小旭的样子。我一开始以为是小锋妈妈的离开给他们俩的打击太大，知道后来我发现他们俩的记忆都不一样了我才觉得奇怪。小锋的记忆里我变成了一个一直忽视他偏心小旭的父亲，在小旭的记忆里我是偏爱他但最爱自己事业的人，他一直觉得我对他好是因为公司需要他。”

时恺济叹了口气，“这五六年我也找过不少道士来看，甚至还送他们去寺庙住过一段时间，但是一点用也没有。”

“这几年我本来已经放弃了，记忆有问题就有问题吧，至少不影响生活，可是这两年小锋变得越来越偏执，心思也更加诡秘莫测。”

时恺济揉了揉眉心，流露出几分疲惫，“再这样下去我怕他会做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来。”

顾平安脑子里思绪纷飞，他道：“时先生，你总要拿出证据证明他们的记忆有问题吧。”

时恺济早就准备好了似的，他掏出一打东西来放到顾平安面前。

顾平安接过来低头看了看，先是一张全家福，时恺济和他妻子站在中央，妻子怀里是腼腆笑着的时锋，那双灰褐色的眼睛极具辨识度，一旁则是呲牙咧嘴手足舞蹈的时旭。

再往下则是一打时锋的奖状和两人的成绩单，顾平安一张张翻过去，最下面是一本相册，顾平安翻开后看见了时家从前到现在的小全家福，上面清晰记录了耍宝爱闹的时旭突然安静下来，也记录了现在时锋脸上从未出现过的安静腼腆的笑容。

顾平安仔细翻看他们突然出现变化那一年的照片，指着一张照片问，“你说时锋妈妈的离开是转折点？”

那张照片上时锋妈妈还在，时锋依旧安静的缩在她怀里，时旭在一旁举着剪刀手，时锋妈妈手里牵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的脸上带着寄人篱下的不安。

而这张照片的下一张照片就没有了时锋妈妈，只剩时恺济站在中央，他一侧站着面容十分沉静的时旭，另一侧不是时锋而是上一张照片里的小女孩，她的脸上依旧是一种不安惶恐的神情，而时锋站在照片的最左侧，此时的他脸上已经有了熟悉的沉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