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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看一眼,忙取出自己的帕子垫到石凳上,他却不舍,认真将她的帕子捡起,四方叠好,塞入自己怀中,而后径自在石凳上坐下。

帕子是私人之物,阮阮只觉不妥,但见他面色低沉,且念着他在病中,阮阮只能作罢。

她不明白,他是何想法,明明就在气恼她和曹不休,甚至时不时用言语刺激她,可却始终不肯放过她,还要时时看着她。

她察觉到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打转,一圈又一圈,仿佛要将她看穿。

他沉默不语,她也不敢轻易答话,只能在他的注视下,借翻动炉火掩盖二人之间的尴尬。

火光跳跃,映得两人的脸通红,他懒懒坐着,随意折过一侧树枝,像勋贵人家出来的纨绔公子哥儿,轻浮地挑起她裙角。

阮阮不喜,连忙躲开,他却扔了树枝儿,道了一句,“你脚上这鞋,真丑。”

阮阮低眉,因着脚上的伤,她便将脚底多缠了几层纱布,如此脚面便似比平日宽了许多,他向来过得精致,这模样被他嫌弃,也在所难免。

她勉强笑笑,不将他的话放心上,只道一句:“让官家见笑了。”

他闻言,又似打量猎物一般,目不转睛看她。

等了片刻,见她再无下文,他又突然起了怒气,指过一侧小黄门,“狗奴才,去给阮内人搬个凳子。”

他的怒气,与他的关心一样,总是莫名而起。

阮阮刚想对他说不必,但看他面色不好,只能作罢。

不一时,凳子搬来,他瞥一眼,推送到阮阮跟前,没好气地说一句,“坐。”

阮阮这次吸取了他暴怒的教训,不再推辞,只安稳坐下。正好红薯熟了,她将它捞起,因为太烫,只能在手心来回倒腾。

他看也不看,命令道,“把外壳儿撕了,我只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