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想。
姝楠让他扪心自问,他其实不敢扪心自问。
李叙白自幼多病,谁会跟一个重病缠身的小孩儿一般见识。被恶鬼撕咬过他,他却始终做不到连恶鬼的幼崽都不放过。
谁懵懂时期没有善良过呢?只不过风霜雨雪太大,让他将那份慈悲心收了起来,又不漏痕迹地都一一用在了李叙白身上。
李砚尘出宫时,正逢日影西斜。
他自护城河上走过,从桥的这头看见了站在桥那头的姝楠。
金色的日光撒在她吹弹可破的脸上,使她看上去那般楚楚动人。不同于以往任何时候,她此时眼角眉梢都是柔情,更像个腼腆又羞涩的女人。
她孤孤单单长大,不信情也不信爱,他又何尝不是在沼泽地里苦苦挣扎。
回忆总是痛的,唯有跟她在一起时,才会渗出几丝回甜。李砚尘拥她入怀,按着后脑勺用尽全力抱住她。
“是……等我吗?”他小心翼翼地问,张口时声音都哑了,
姝楠缓缓伸手,搂住他的腰,微微点头:“嗯。”
这夜,李砚尘再不准她睡客房。回宫后,他尊重她的要睡客房的提议,没逼她,更没强要她,想的就是要让她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女人。
房中只有一点微光,听着彼此紊乱的呼吸,这是一场你情我愿的征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