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砚尘勒住缰绳,马儿来回踱步,他答得云淡风轻,“这之中大多是来和亲的,却混有刺客,臣弟这么做,是为陛下安危着想。”
文太后红唇微抿,面露讥讽,“是为皇上还是为你自己?”
这厢目色淡淡望着她,不语。
“你扣押这么多无辜质子,就是陷太渊于不仁不义,试问往后哪个国家还敢与我国交好?”文太后见他不说话,乘胜追击道。
“清者自清,查清事实自会放人,太后这般急言令色,”李砚尘闪烁的目光一动不动,声音及低,“刺客堆里,有你的人?”
“放肆!”文太后气及,却又不能奈他何,只得咬牙,“王爷这般目中无人,先皇若泉下有知,不知该作何感想,你对我们孤儿寡母当真是‘照顾有加’啊!”
“先皇”二字让李砚尘手中绳索一紧,眼中晴空万里骤然阴云密布,他转而直视着前方,假装听不懂,笑说:“宫中诡谲云涌,照顾嫂侄是臣弟的分内事,不必客气。”
“……”再好的涵养也禁不住这等无视,文太后转过脸不看他,言道,“最诡谲的是谁?”
“是我?”李砚尘轻笑,满脸不在乎,“大嫂若无他事,还是回宫陪皇上吧。”
明显是不让她干预“质子”之事。
“你……”
文太后怒目而视,扯断了手上的檀香木珠。
他全当没看见,策马出宫,将众人摇摇甩在身后。
竟陵王府,是先皇封给李砚尘的亲王府,坐落在陵江城的西北面,自他摄政后,便扩宽规模,比之前大了不止两倍。期间雕梁画栋、碧瓦朱甍,亭台楼阁、拱桥流水,无一不气派,无一不奢华。
谢池羽慵懒地坐在王府门口的石梯上,游手好闲地欣赏着满树红花,见拐角有人牵马走来,他赶忙掏出本书有模有样地读着。
李砚尘瞥他一眼,将缰绳扔给马夫,又吩咐把早饭传去他房里,才转眸踏上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