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裴晏禹在计程车开走以后,突然叫了一声,“你的伞!”
韩笠转头去看已经开远的计程车,无奈地笑了笑,说:“算了。”
夜有些凉,月还藏在云里。裴晏禹的身体因为那个吻而感受不到寒意,在彼此短暂的沉默以后,主动地说:“我们先去吃晚饭吧。”
韩笠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走上前来拨开裴晏禹的额发。他先是拨乱了,继而又用指尖轻轻地扫理清楚,像是精心地装扮一件玩具。
裴晏禹不甚自在地微微低着头,可当韩笠的指尖触碰他的额头,哪怕只是头发被撩动,也令他感知到一丝难得的亲密感。他发现自己其实控制不了进程和态势,但不知为何,却更心安了。
书上说,爱是热,被爱是光。韩笠将手拿开,莫名地以为明月的光落到了裴晏禹的身上。
沿着古老的街道一路走,渐渐地可以在错落的灯火之中听到人说话的声音。
这声音是细微的,似是夜里悄悄的喃语,时而又有双脚奔过石板路时啪嗒啪嗒的声响,寻声望去,便能见到有小孩儿急急忙忙地从街头跑到巷尾,躲一场莫须有的迷藏。
从街道两旁随处可见的商铺便可见白日的热闹,但此时大多数商铺已打烊,留下零零星星的几家店,老板也同稀少的游客一般慵懒,或说普通话或说方言,与邻舍聊天以消遣着多余的时间。
韩笠尽管是本地人,古渡口却一次也不曾来过。
他的母亲韩小怜不屑于这种地方,在韩笠与她亲近时,她尚且不带他来玩,后来更是不会。
至于韩笠自己,他对时间的珍视令他没有逛古街的闲情逸致,而裴晏禹则是他遇到的第一个想来这种地方约会的客人。
裴晏禹带他来到一家小酒吧的门前,打算入内却被告知里面暂时没有空桌。
这家店的生意自裴晏禹上一次来时就非常好,过了三年依旧如此。裴晏禹纵然感到气馁,还是向老板登记排号。
“这家店的东西很好吃?”韩笠抱臂站在门外,望见店铺内部比街道的地面低了半米,店内的环境看着也逼仄,人满为患。
裴晏禹不记得了。他上一次来这家酒吧是三年前,那时他和杜唯秋、黄容济一起来吃饭,一顿饭下来,他的心思全在这对情侣身上,尝不出饭菜的好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