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坞主这番话说得,明明是送人东西,却又是‘望’字询问,又是‘赏脸’,姿态放得极低。
别说喜欢,怕是不喜欢的人,婉拒起来也颇有压力。
程溪对这白花灵茶确实还算满意,她颔首道:“谭坞主太客气了,便是你不说,我也要厚着脸讨要一斤半两的。”
饶是谭坞主久居高位,见惯阿谀奉承,少女这般讨喜的话还是让他不禁浮现些许笑意。
“赵公子说金泽副岛的时疫待下旬就能彻底解决,我有一事萦在心头已久,想问问程医师的看法。”谭坞主显出自己目的。
“坞主请说,若我所知,必然知无不答。”程溪温声道。
谭坞主微微颔首,酝酿几息才道:“春芳坞苦时疫久矣,自我父辈起,数百年来,平均每隔三年就会爆发一场时疫。”
“每回时疫压下,但下回仍会反复。说起时疫,谭某虽不是医师,却也知晓几分门道。这时疫多发战乱之地,死尸更是培养疫气的器皿。”
程溪对谭坞主的话点头表示赞同。
“然春芳坞数百年来,从未爆发过的战斗,死尸更是无从谈起。这时疫反反复复,春芳坞也请过这方面的医师想要溯源,却毫无所获。”
谭坞主叹息道:“这回绝大部分感染时疫的修士,已经隔离在金泽副岛。可主岛上零星的时疫病人,却一直没有消减过,更甚至还有从岛外回来的修士,也染了时疫。”
“坞主可是怀疑时疫源头在岛外?”程溪直白问。
“疫源绝对在岛外,但只可惜,怎么也找不出来。程医师师出明晴医馆,想来会有不同见解,故谭某想听听你对此事的看法。”谭坞主正色道。
程溪把杯中白花灵茶饮尽,将杯盏放在茶桌上,不疾不徐道:“时疫的传染范围有限,追踪感染修士的活动路径而后实地探查,兴许会有一些收获。”
“只要样本够多,不断去比对,一定能查出高可疑区域。这一点,坞主可以派人去询问主岛上感染的修士,我也会问问如今金泽副岛上那些时疫病人。”
程溪干脆利落拿了个主意出来:“只要有大致范围,开山挖土,掘地三尺。只要露了马脚,就绝对会留下时疫的线索!”
听到这席话,谭坞主精神微振,颇有种棘手难题被抽丝剥茧的豁然开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