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亲到了,几经忍耐的棉棉噗嗤笑了出来,要不是顾着外面有人,整个藏经阁怕已充满了她放肆的笑声。

微微弯头的魈,像风化的石膏僵在了那儿,好一会儿才肯接受自己犯了傻的事实,一向从容疏冷的俊脸,交错着充满人味的慌乱窘迫。

她居然知道他是假装的。

想到这里,魈心下一惊。

既然她早知他看得见,那她就是故意不穿衣服,故意这么近地挨着他,知道他会为此心猿意马,并笃定他会为了护她带她躲起来……照这么说,她得事先知道他会在傍晚将她叫到藏经阁,并知道长老们会到此一趟……

魈心砰砰直跳。

难道说,今日的一切都是她精心安排?

魈不敢相信,以为自己设计了一个既能亲近她又不越池的好计策,不曾想,自己的心思早被她看透,傻傻走入她布下的天罗地网,被她肆意揉。捏还不自知。

男人脸上的巾帕被一只圆白小手缓缓扯落了。

一双恼怒的长眸正一瞬不瞬地垂视着她,眼底压抑的青涩羞赧,是不管多暗的光线都无法掩盖。

看着这样的眼睛,棉棉着迷地不舍眨眼。

真的是他,那个从她十二岁开始,就在不停换身份接近她的人。

那时的棉棉是个无家可依的小乞丐,刚从虐待她数年的养母掌中逃出,她乖张孤僻,不轻易相信人。

所以,当她遇到一个给她饭吃给她衣穿,还抱着她睡觉的哑巴农妇时,棉棉偷走了农妇的食物,悄悄溜走了。

接着她遇到一位走江湖的大叔,非常强壮,还比妇人多了些令她舒适的距离感,但是,却不许她和漂亮男孩说话,还把男孩打了一顿。

她帮男孩打他,还朝他身上吐口水,趁他愣神的时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