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门一关,少女苍白的脸顿时变得变得精神奕奕,扭腰摆臀地款款走到梳妆台,然后从袖中掏出一个贝壳样的小盒子,打开,勾出一块透明的凝露,细细涂在了脸上。
俏丽小脸经这么一涂抹,更是容光焕发,美艳不可方物。
她掐了个传音符,红艳似血的嘴唇勾着笑,往符里说道:“小师叔,他来了。”
“咳咳……”
厢房里传来不绝的咳嗽声,尽管声音克制,但还是听得人心里发寒。
只见墙边一高脚桌边,靠着位高挑而瘦削的男子。
从房门到这桌边只不过是三五步远,他却走了很久,并最终停在了这里。
墙壁上方的一只圆窗斜斜漏下洁白如水的光束,打在他因咳嗽而微微弯折的背上,好似连这光都能把他压倒下去。
里头调药的松元担忧地探了探身看他:“可要叫个童子扶你?”
柳晏朝松元摆摆手,又咳了一会儿才说出话来:“不用,谢真君咳咳……”
嘴唇因努力克制咳嗽而颤抖不止,吐出的声音似被砂纸摩挲过,粗剌嘶哑:“后辈可以。”
他稳神定了定,才缓缓放开桌子,慢步走向里侧的床榻上。
松元看着那比几日前又消瘦了两分的身影,满目的不忍,一边调药,一边忍不住念叨起来。
“你真是我见过最不爱惜自己的人,你和你娘子再怎么痴缠也得顾着身体吧。”
刚坐下的柳晏听见“娘子”两字,动作一顿。
苍白的俊脸,无声地落了片红霞,干皱失血的嘴唇漫出略显傻气的笑意,轻声徐道:“不关她的事,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