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良早就看刘蘅不顺眼,此时更是满脸藏不住的嫉愤,开始疯狂吐槽刘蘅:“殿下以后要小心着这位刘蘅,他野心太强,我爹早看出来了,皇帝也不会把恭顺给他的……”
东方持显然对这种话题没兴趣,面露不耐,目光懒懒扫向四周,扫向已露疲态的父皇,估摸着他很快会回宫,只要他一走,自己也就可以离席了。
这时,他瞥到刘蘅身边,有一抹似曾相识的身影。
少年顿了一顿,将视线缓缓移了过去。
刘蘅已解下了甲胄,着克色锦袍盘坐席上,正耳朵后倾地聆听后方一男子说话。
那男子兵卒的打扮,姿势端正地跪坐在刘蘅后方,上身微微前倾,附在刘蘅耳边说话,身量细瘦,乍一看去,像个没长大的少年。
他竖手兜在嘴边,几乎把整张脸都挡住,看不清相貌,只能看到他那只纤长的手,以及这手的腕上,一串黑亮的珠串。
他眯了眯眼,紧紧望着那只手。
不知是不是墨珠衬托的原因,他看到这人的手,嫩如皎玉,柔如凝脂。
和记忆里,那只被油膏浸得透亮,张开虎口紧紧压住,顺着他的大腿,缓慢推上来的那只手,一模一样。
接着,那只手放下来了。
他看到了他的脸。
与那人长得分毫不差。
甚至,岁月好似没在他身上经过,他还是十四五岁时的身量。
他们不知说到了什么,刘蘅和他都笑了出来,那人清俊瘦削的脸上,绽着灿烂而迷人的笑容。
他还拍了拍刘蘅的宽肩,动作自然而落拓,根本不像亲兵,更像是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