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翠宫暖阁,不时传出低低的啜泣声。
只见南窗下暖塌上,一雍容华贵的女子正就着婢女端在手中的镜子,心情甚好地端详自己刚上了一层香肤膏的脸。
这位便是后宫中声望比皇后低一点的宸妃。
塌的另一边,拿着帕子不时拭泪,低低诉苦的素裙女子,则是楚婕妤。
两人之间的榻几上,摆放着一只巴掌大的香膏盒,以及一只打开的锦盒,里面躺着一对色泽红若柿子,质地细腻透润的南红镯子。
这镯子确是上品,但宸妃只看了一眼,倒是那盒香膏,楚婕妤拿出来的时候,宸妃就让下人帮她给用上了。
整个后宫都知,这南疆穷山坳里来的楚婕妤,能隔三差五得到皇上的宠幸,便是靠她自制的百花香肤膏而来。
她制作的香肤膏不仅细腻滋润,淡化细纹,还有脱俗迷人的香气,香气的层次丰富绵长,身为女子闻了都忍不住想醉,更别说男人。
看着镜中,肤光胜雪的自己,宸妃满意笑道。
“妹妹制的香膏果然名不虚传,里面的金桔香味深合我意……妹妹即如此费心,本宫便收了吧。”
楚婕妤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可是半年以来,宸妃第一次肯收她的东西,欣喜道:“谢姐姐不嫌弃,能让姐姐看上眼,是妹妹的荣幸!”
宸妃淡笑着看了看她那张忧郁惆怅的美人脸,道:“大家都是伺候皇上的,既是姐妹,没有谁嫌弃谁的道理。你的事本宫清楚,持儿是个可怜的孩子……”
听见这句话,楚婕妤当即从塌上下来,扑通跪在了宸妃跟前:“请姐姐救救我儿!”
宸妃连忙让人把她扶起来。
这位宸妃并不是个硬心肠的人。
之前懒得搭理她,是觉得这对母子已是废物,成不了气候,皇上都不理会,她操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