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聊得起劲儿,赵春花在旁边瞧着不爽,插话道:“人家现在什么身份啊,再叫小名就跌份儿了。”
老太太这破坏气氛的能力十年如一日,大家登时就默了。
那旖把剥好的橘子塞到聂余手里,聂余把橘子上的经络处理干净,又塞回她手里。
随后,他看向纪兰和老太太,认真道:“赵奶奶,兰姨,在你们面前,没有跌份儿的称呼,你们叫我什么我都高兴。”
他看着坐在沙发扶手上低头吃橘子的那旖,柔声道:“我很感激你们能同意我今天上门叨扰,兰姨还愿意叫我的小名,甚至比被同意坐在这里还让我高兴……我真的很高兴。”他重复了好几遍高兴,像是被认可了幼年亲近。
这个世上,除了那旖,就只剩下面前这两位长辈还记得这个饱含了无数情感的昵称了。
谁都听得出他语气中的情绪,赵春花甚至在此时想起了聂国兴。
那旖也想起了聂叔叔,她记得聂叔叔最喜欢这个小名,她曾经无比羡慕被父亲叫着“鱼儿”的聂余,但在此时,她只剩心疼。
她没了父亲,但她的鲫鱼却是父母皆失。
小名,那本就是对亲近之人才会有的称呼。
感受到他内心的触动,那旖垂着眼睫,掰了一瓣橘子,伸手递到聂余唇角。
聂余侧首,对她笑弯了眼,张嘴吃了。
纪兰一直在暗中观察他们,两个年轻人之间的举动不过分,甚至说不出哪里亲密,但又处处亲密。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看着聂余,声音无比温和:“原本知道你在崇华,兰姨就应该叫你来家里吃顿饭,可一直也没找到机会,现在你和那那……”
聂余有些紧张,认真地看着她。
“我们两家人知根知底,你又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你好不好,兰姨心里自然清楚。”纪兰对他笑了笑,试图缓解他一瞬绷紧的心绪,“但是再熟悉,当母亲的对待这种事情自然也是担心的,所以还是想要一个你的表态……兰姨想知道,你对那那是抱着什么想法去接触的,是年轻人那样只管今天不管明白,还是有更多的打算。”
纪兰看着他,说到此时,表情已然认真:“兰姨今天,也只是想知道这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