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城瞳孔微微一缩,慢慢直起身体,收回目光不再看她。冰缝外面风雪大作。自他们进入雪山后,天气就反反复复,十分少见。阮棠昏迷的三天里天气也时好时坏,他要照看她的身体,还要留心周围的危险和变化,一刻都没有休息。
闻玺揉了下额角,把疲意强压下去,阮棠忽然身体动了动,好像有哪里不舒服,可她累得没法醒来,睡梦里还皱了下眉。闻玺轻柔地给她换了姿势抱着,低头看着她眉心折痕消失。
他看着她,吐了一口长长的气,藏于心底的喜悦这才一丝丝浮上来,这三天所守着的她,虽然呼吸还在,但身体就只是一个躯壳,现在的她,才是鲜活而生动的。
闻玺在一刻不放松地看着她时,心里也曾想过,若是她困在哪里回不来了该如何。世上已经找不到其他会施展通术的人,他再也有本事,也没有办法在通术领域找她回来。
幸而回来了。
闻玺忽而记起她回来的那一刻,雪山上空间出现扭曲,一个诡异而熟悉的景象从另一端投射过来。
一般通术绝对做不到,应该全得益于崔茗魂魄消散,臧天镜的力量连接了两端。
正思索着,头狠狠抽痛了一下,闻玺倒抽口气,两个手臂甚至出现了不受控制的痉挛,他赶紧把阮棠的睡袋放下,独自站起,走到山风入口,让风雪扑打在脸上清醒一下。
他望着飘飞的密雪,神色复杂难辨。
一些杂乱的画面也随之出现在脑中,就好像原本散落的拼图,东一块西一块地闪现,闻玺头痛欲裂,他皱紧眉头,脸色铁青,但咬紧牙关并不显露出来,而是又往外走了两步,任由寒冷席卷身体,维持神志一如既往的清明。
随着那些画面的跳动出现,记忆缺失补全了一小部分。
闻玺脸色变了又变,回头朝山缝中睡袋的位置看了一眼。
……
阮棠睡了不知道多久醒过来,身体还有些疲软,但已经比刚回来时好了许多,可以动作了。她睁眼后先盯着头顶的冰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此时还在雪山里。
通术虽然玄妙,但对施术者的影响也同样巨大。
阮棠记得当初闻玺就曾提醒过,穿行于虚实之间的术法,施术者最应警惕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