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在圆鼓鼓的气球上画出一道圆弧,它在笑:“阿盏,别怕。阿姐带你离开,我们去一个真正自由的地方,没有人能伤害我们。”
她垂眼,不过离开地面两米的高度,心却像历经了几万米的奔波,让她升起莫名的恐慌。
视线离开水泥地面,从高悬着的天空停留片刻,再度投向平缓的大地。
那里有风,有树,有湍湍的细流,也有低矮整齐的平房。
什么都有,唯独没有爱她们的人。
“阿姐,你要带我去的地方,那里会有爱我们的人吗?”
气球上的弧线被拉直,是张无悲无喜的脸:“我说过的,不管在哪都不会有人愿意爱我们。”
“对我们这种人来说,被爱的资格是奢侈品,爱人的权利就是不可回收的废品。”
橡胶里的气在一点点流逝,它已经不再是饱满的圆,像轮胎,很扁。
“阿盏,你有我就够了,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不会背叛你。”
气球逐渐干瘪不成形,缓慢又艰难将她拖至天台边缘,底下树木变成了吃人不吐骨头的黑。
她猛地闭上眼,等待皮开肉绽的那瞬间。
预料中的失重感并没有袭来,她垂在空中,手腕被紧紧攥住,热流传至她的四肢百骸。
得救了。
救她的人,唤她:“盏清姐。”
然后是“盛盏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