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殊一顿:“我说的?”
雪麒:“是啊!”
岑殊:“我怎会——”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矮几上的翻手星河由于没有主人的催动,棋案之上空空荡荡,推演不知何时已停了下来。
岑殊面上惶然神色一闪而过,心蓦地沉了下来。
只几句话的功夫,他竟又忘了。
“知道了。”岑殊闭了闭眼睛,说道,“明日一早,我会将小羽送过去。”
雪麒不明白他的主人为什么瞬间便换了个人似的,好像江南的急雨,骤然间就能下起来。
他刚想小心称是,又听岑殊沉沉道:“我若未去……你便来寻。”
雪麒恭敬答应,又瞄了一眼对面人衣襟中翘出的尾巴梢,很有眼力价地告退了。
幼豹在岑殊怀中暖烘烘地吃饱了肉,又舔干净爪子,等终于想起了亲爹,支棱起耳朵去听动静时,才发现外面静静悄悄,大雪豹早已离开许久了。
他从衣领里钻出颗脑袋,发现抱着他的人正坐在一张小几面前,手里拿着根带颜色的木头杈子,在铺开的薄薄雪片上划拉什么。
纸面上勾勒出一个少年人的小像,正望向纸对面的人,圆溜溜的眼睛弯出一个笑容的模样。
纸上人雪发莹睫,眸色浅淡,若不是构出轮廓,似乎身上连一丝墨色也不用有。
幼豹不认得宣纸、毛笔、砚台,不明白为什么这人踩雪还能留下印记,遂跳了出来在纸面上走了两步,发现这雪并不凉,自己踩过的地方亦没留下那些黑漆漆的线条,便歪了歪脑袋,十分好奇地冲岑殊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