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落一片,便有一束金线从当中的金团上剪落下来。

所有金线都从岑殊身上剥落,有意识般拧成一股,穿过那道不属于此间的力量,朝薛羽卷了过去。

漫天遍野的金光中,那双不染血色的唇瓣翕合了一下。

高空之下,簌簌风中,少年人清凌凌的目光向他望了过来,无声地吐出疯犬来不及说出口的话,接着在功德线缠绞的缝隙里突兀地消散了。

岑殊的瞳孔蓦然一缩。

失去束缚的清浊二气爆炸般弥散开去,瞬时便绵延千里。

曾经泾渭分明的两股力量此时却如天地初开时那样,以最亲密的姿态、牢不可分地混合在一起。

暴动的力量带起狂风呼啸。

金线如水蛇般纠缠翻涌,从最开始的几人合抱粗逐渐卷成碗口粗的小球,延展出一个莫名的形状。

那股玄而又玄的力量不见了,岑殊只一个闪身便来到那团金光面前。

碗口粗的金光接着缩小,落进他怀中时只剩巴掌大,忽然细条条地伸出一根,软乎乎搭在岑殊手臂上。

金光缓缓褪去,那是只熟悉的幼豹形态,没长开的奶白一团,耳尖和尾巴梢还残留着没褪净的金芒。

他闭着眼睛,好似睡得正香。

柔软温热的腹部压在岑殊手腕上,一鼓一鼓的昭示着鲜活的生机。

岑殊周身压制住的暴戾灵压忽地烟消云散。

他笑了一声,伸手扯了扯幼豹的耳朵。

小家伙好像被他弄醒了,圆耳朵“啪”地打开他的指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那双蓝瓦瓦的兽瞳对上岑殊的视线,瞳孔骤然惊惧地紧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