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的两人被灵力余波推得猛然退了几步,再抬头时,却见岑殊半丈之内,所有家具物品都化为了齑粉。
床榻边开了个大洞,坐是自然不能坐了。
岑殊长身鹤立,随手将无知无觉的薛羽揽在胸前,长发随着惯性晃了两下,搭在薛羽肩背上。
“知道了。”他垂目重复道。
颜方毓被灵力冲得一阵气血翻涌。
之前他觉得自己师尊似乎是太平静了,不论是没了徒弟、没了宠物,亦或是没了个……知心人,都不该这样平静。
即使这人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可这样的平静也足以让颜方毓觉得心惊,就好像怀中人变为空壳,于是他也该随之空下去一样。
直至岑殊刚刚那压抑不住的转瞬怒意才让颜方毓放下心来。
会喜、会怒,那就很好。
有颗钉子留下,他师尊便还是被拴在这人间的。
很快,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岑殊没有管那片狼藉,只是左手揽人、右手举豹,梦游一般换到了偏殿的卧榻上。
松软积雪混合着夜色,将天地包裹得一片安静。
雪下了好几天,今晚云终于散了,露出一片雪山上难得的皎洁月色。
岑殊没有点灯,只将人安置在窗户边上,任月光穿过窗棂随意泼洒在榻上,将本就白皙的薛羽映得莹莹发光。
他乖巧睡在岑殊膝头,便衬得旁边还醒着的人无端有些寂寞。
在从前的很多个没什么特别的夜晚中,岑殊都是独自一人渡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