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他们几个站在小院门口跟苏米告别。

颜方毓冲人像模像样地揖了一揖,护额上镶着的蔚蓝宝石在晴日下闪着剔透的光,衬得他像个翩翩有礼的世家公子。

“小苏兄弟还替我向尊师道个谢,这几日,劳烦照顾家师和幼弟。”

苏米双颊涨红,头摇得像拨浪鼓,鹌鹑似的跳开躲他的礼:“应、应该的!”

颜方毓叹了一声。

他本来也算是上有老下有小的积福之家,谁知道他家老小不声不响搅合在一起,他作为家里唯一一个青壮年,只能支棱起来扛着房梁,大小事情一应接手。

孤家寡人真真没有道理可讲。

但颜方毓敏锐地察觉出今早这两个好似都有点不在状态。

岑殊是从出了房门时就开始飘,神仙似的,眼睛就没落到过地下;薛羽则在他们准备告别时就在出神。

他心里在纠结要不要把天欲雪留在这儿,留给元丛竹。

计划里本来是没有这个归宿的,奈何这间屋子住得舒坦,饭菜也好吃,薛羽就有点动心。

苏米在他们走后肯定就要去百里外的竹林找元丛竹了,天星子被岑殊定在院中,三日后才会解禁,那时候他们早已跑得七七八八,不足为惧。

然而元丛竹不要人,天欲雪虽然也不是人,但毕竟也不是毛茸茸,人家不一定待见他。

再加上天星子出身归藏宗,归藏宗跟鸿武宫关系挺好,人要被元丛竹带走,到时天星子不一定会不会堵门要人。

薛羽踌躇了半天,还是没吭声,带着天欲雪一起走了。

他看着跟在自己身边埋头走路,乖巧得只露出个雪白发顶的天欲雪,凭空又生出几分嫁女鹅的老父亲心态,不挑个好婆家他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