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其实也没什么抵抗的必要。
他本就是为送药而来,如果他自己能成为某种“药”的话,那也不错。
薛羽觉得自己对于此时的岑殊来说,仿佛是一个承受戾气的容器,戾气就像猫猫见了猫草一样,舍弃岑殊发了疯地往他身上钻。
虽然戾气总会在进入他身体后不久便消失,可架不住总量太过庞大,消失的速度抵不上戾气进来的速度。
在他脑袋里聚集起来的戾气便像是八百个幼儿园小孩同时鬼叫个不停,边叫还边在他脑袋里放恐怖电影。
那场面俱是黑乎乎又红通通一片,偶尔刮起一阵血风,偶尔下起一阵血雨,阵仗整得还挺吓人。薛羽脑袋被戾气塞得又胀又痛,它们凄叫着在他脑海里四处游撞,又觉得像是有人拿着带壳的榴莲梆梆砸他脑袋。
他想痛叫出声,嘴巴被岑殊死死堵住;想挠人,又被按着动弹不得。
薛羽浑浑噩噩地想,原来岑殊日夜承受的都是这样的痛苦。
他在尸山血海般的戾气中只一会儿就撑不住了,而这样的痛岑殊却捱了八百年。
一时间,面无表情亲吻他的岑殊,就好像跟之前明明已经委屈得不行、却还要装作坚强的玉冰机渐渐重合在一起。
薛羽心软地想:唉,这些被原著祸祸过的配角们,其实都挺惨的。
只是面对岑殊,他没法再像对待玉冰机那样握握手又摸摸头了。
薛羽闭上眼睛,卸下所有防御,完全放松下来。
他在岑殊怀里艰难伸出一只胳膊,抬手从那人垂在自己颊边的如瀑黑发中分出一缕,握住,又轻轻晃了晃。
那姿态乖顺中又带着点微不可查的纵容味道,就好像对周围虎视眈眈的戾气说:来吧。